他把凉梦抱紧,叹息说:“不会,我会保护你,你是我的救赎。”

    他不知道凉梦是不是听懂了,她还真低声应了一句。

    凉梦七岁的时候突然离开,凉承德连脸色都没有变,就像一件最麻烦的事情自己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安排。

    他以为她就会这样一直在纽约走失,也许哪天她再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不再认识他。可生活,并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发生。那天他像是往常一样坐在星巴克,对面坐过来一个女孩,那飞扬跋扈的眉眼真的是越来越像凉承德,她笑了起来,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嗨,程修然。”

    程修然嘴角一阵疼痛,回过神来,凉梦正坐在旁边,手中拿着棉棒,认真地看着他。

    凉梦又坐过来一些,晃着手中的酒精,拿着棉棒小心翼翼地去擦拭程修然嘴角的伤口,像是在修复最让她珍惜的饰品。她低声叹息:“程修然,如果你感觉到疼,放手就可以了,为什么这样坚持?”

    自从她十岁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程叔。程修然,三个字在她的口中可以变化成各种各样的模样,或是戏谑,或是嘲弄,或是愤怒,又或是像现在这样呆着怜悯的温柔。程修然看着凉梦,任由她在脸上擦拭着,“你又坚持什么?”

    凉梦眼底一亮,诡异地笑了起来,目光尖锐得似乎要把程修然刺透。程修然一时有些失神,口中默默叨念,“不可能……”

    “你认为是什么?凉承德抛弃了我,我还要感恩戴德地去看他,你不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凉梦又换了一个棉棒,靠近程修然的动作,被他一把捏住。

    “不然,你还能认为是什么?”

    程修然看着凉梦无辜的眼神,有些头疼地压着额头,难道他还能奢望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够有多深刻的记忆?

    凉梦把东西放下,扑到程修然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地趴着。“你不会不要我吧,虽然有时候会做错事,有时候还会伤害你,可我知道你很疼我,你不会离开我吧……”

    凉梦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像是不确定,又像是一遍一遍的确定。

    程修然抱着凉梦,轻柔的抚摸着凉梦的发丝。又能怎么奢望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不会任性呢?

    一个从五岁就没有完整家庭的孩子,礼仪举止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后的孩子,周围没有所谓的爱,你又怎么能够奢望她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快乐的成长,又懂得怎样正确的去爱别人呢?

    凉梦沉睡的脸显得格外的安静,像是一个澄澈无辜肆意挥霍青春的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如果不是有些微皱的眉头,程修然真的以为她会像所有的少女一样在做一个甜蜜梦幻的美梦。

    闭着的双眼透明的皮肤,让程修然想起,那同样一双吸引人的眼。凉承德曾经被那双眼紧紧地吸引着,那双眼也曾经温暖的告诉过他:“修然,你身体里有一股热情像大海一样浩瀚,用舞蹈把它引出来,就是最激烈热情的一曲桑巴。”

    肖新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主动找庞能说话。庞能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傻瓜,整天不务正业地干着轻浮的事情。肖新阳觉得看他一眼都脏了自己的视线。

    虽然现在的他不在那么张狂,也许是凉梦太飞扬跋扈,太过于耀眼完全遮挡了他的无理取闹,可在肖新阳的心底,他仍然是一个没有智商不配跟自己交流的笨蛋,虽然那天推着他的机车回家,对他又一丝好感,多看他几眼,也并不代表他可以和他聊上几句。

    可凉梦离开的这十天,每次看着她空荡荡的位子,自己心里仿佛总有一阵凉风灌了进去,空洞洞的凉。

    肖新阳没有想到,庞能喜欢乔丹到痴迷的程度,几乎重新翻看过他的每一场篮球赛,对于乔丹的资料也是一清二楚,甚至说起来乔丹的名言: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无法接受放弃。他眉飞色舞的得意的神色就像是自己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篮球赛。虽然肖新阳也很喜欢,但还没有到这么痴迷的程度,此刻的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心思跟庞能分享对兴趣的热爱。

    庞能说的眉飞色舞,口干舌燥,一腔热血终于撒的欢畅无比,他看着不时有些走神的肖新阳,舔了舔嘴唇,“没有想到你也能在这上面评价得那么透彻,说吧,你想问什么?”

    肖新阳看着庞能,他周身清冷的气质像是遭到了严重的风暴,荡了荡,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