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正八年(1580)5月日拂晓,红叶军各部向赞岐国北边沿海的五个港口发动抢滩登陆战。而雨秋平的旗舰骏河丸,则缓缓地驶向了十河城东边25里外的津田冲海域。他将亲自指挥津田冲海域的登陆——劲草备和天河备的部队已经在红叶舰队的护送下抵达了雨泷港,马上就会有战报送来了。
“我问你们,如果你们是三好家的指挥官,想在眼前这种局面下翻盘,有什么办法吗?”雨秋平双手扒着船舷,望着漫长的海岸线,随口向身边的侍卫们问道,“军力几乎只有一半,战力也逊色,粮草也不足,更是完全没有制海权。在这情况下,该如何反击?”
“把对面的总大将杀了不就完了?”森长可在雨秋平背后笑了几声,用手做了一个挥砍的姿势,“简单得很呐!”
“说的不错。”雨秋平长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凝重——不是因为担心眼下的情况,而是让他想起了糟糕的回忆。前世的桶狭间之战里,织田家同样是面临压倒性的不利,却靠着对总大将的奇袭完成了反杀。
“换句话说,只要殿下不死,这仗我们就赢定了?”朝比奈泰平在雨秋平身后补充了一句,笑着靠在了船舷上。
“你这话可真够难听,和你爸爸差不多。”雨秋平被朝比奈泰平的话逗乐了,自己也笑了起来,随后舒服地迎着海风伸了个懒腰,“但是说得不错。这一仗不需要我冒险,只要我和指挥部别出意外,就不会输。”
“所以殿下就猫在这么后面?”森长可十分不满地抱着胳膊,靠到了另一边的船舷上对雨秋平道,“先锋部队都已经在拼杀了,你却安然躲在后面装死?”
“统帅也有统帅的职责。”这次轮到朝比奈泰平来替雨秋平解释了,“再说了,殿下从来不害怕亲临一线。”
“我听说过,和赤备、越后骑兵对垒时,殿下都是带头冲锋的。”森长可咧了咧嘴角来掩饰自己的笑意,挠了挠自己的脖颈。
就在这时,桅杆上的水手忽然挥起手来。立刻就有几个负责读旗语的水兵登上了舰桥,朝着南边的津田冲海域望去。雨秋平也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只要绕过南边的那处悬崖,就可以看到雨泷港了。而在那处宣言后边,缓缓绕出了一艘红叶舰队的驱逐舰,舰桥上的水手正在向骏河丸这边打着旗语。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水手跑到了雨秋平这里汇报道:“殿下,登陆部队回报!”
“说。”雨秋平点了点头。
“雨泷港没有遇到敌人!”水手一头雾水地禀报道,“新显大人已经登上海岸里,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哦?”雨秋平闻言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随后下令道,“让登陆部队散开侦查!”
不久后,来自另外四个港口的情报也陆续通过旗语接力的方式传递到了雨秋平这里。
“星火备已占领志度港,没有遇到敌人,目前正在安排铜墙备登陆。风浪有些大,马匹登陆不易,估计还要有一段时间。”
“燎原备已经占领高松港,没有抵抗。目前正扩大搜索范围,但暂时还没有发现成建制的敌军。”
“酾酒备已占领圣通寺港,并攻占了附近的水寨,都没有遇到敌人,正在向西南的常磐备考虑。”
“常磐备已经占领丸龟港,没有遇到敌人。预计在于酾酒备汇合后,将一同向天雾城发起进攻。”
骏河丸的船舱内,福泽谕楠正用沙盘推演着目前的情况。象征着“未探明地区”的黑色铁砂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半个赞岐国,而在已探明地区,并没有安放任何一个三好军的棋子——他们全部潜藏在阴暗里。
“三好家想要集中兵力决战。”福泽谕楠说出了所有参谋人员此刻的想法,“所以他们没有驻守任何一个港口。”
“可是他已经错过了良机。”他随后摇了摇头,绕着沙盘缓缓地踱步,“哪怕三好军集中了兵力,也不可能和我们主力决战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众击寡,集合全军突袭我们登陆的一个备队。可是现在西赞岐的常磐备和酾酒备已经合流了,燎原备也马上就要和星火备取得联系,他们已经错失了机会。”
“如果他们突袭的目标只有我呢?”雨秋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们对其他备队不感兴趣,只是等着枫鸟马印出现在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