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雨秋殇厉声呵斥道,同时十分戒备地从腰间抽出了田沈健太郎赐予他的爱刀圆缺。借着火光和月光,雨秋殇再次凝视着那个神秘的骑士,发现他的样貌大概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见那个骑士没有回答,森田恶翔也跟上大喊了一句道:“没听到在问你话吗?快回答!现在京都戒严,身份不明者一律扣押!”
“皇家侍卫。”那个骑士有些不耐烦地随口答道。
“皇家侍卫?”森田恶翔闻言讪笑了两声,摊开手继续高声道,“你说你是你就是啊?腰牌呢?”
“刚才交给另一队审问我的人了,也是你们织田家的,他们才放我离开。”骑士并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甚至有些懒散地随口敷衍道。
“注意你的态度啊,拿不出身份证明就必须和我们回去!”森田恶翔也是抽刀在手,一夹马腹向桥上走去,“老实点,别给我们添麻烦啊。”
“真是麻烦呐。”骑士笑了两声,便没有多言语了。
森田恶翔正觉得莫名其妙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没等他回身去看,身侧就响起了刀刃相交的剧烈碰撞与金属摩擦声,震得坐下马都是一惊。
森田恶翔将马缰往右边一带的同时,终于看清了刚才发生了什么。雨秋殇纵马向前,出刀挡住了那个骑士朝向自己的横劈——骑士的动作快到森田恶翔都没有反映的时间,如果不是雨秋殇出手,此刻他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错。”骑士似乎对雨秋殇的身手颇为满意,轻声赞了一句,随后便挑开雨秋殇的格挡,一刀直奔雨秋殇面门而来。雨秋殇在马上一个侧身,同时用刀身横击,将将躲过了一刀,可是暴风骤雨般的侵袭又立刻到来。雨秋殇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拼尽全力格挡才不至于被砍伤。
电光火石间,骑士和雨秋殇已经连过数招,雨秋殇的侍卫们反应过来后立刻一拥而上。骑士试图转身杀出一条路,可是却被雨秋殇缠住。那骑士腹背受敌,竟不慌不忙,横向一带马缰的同时狠夹马腹,竟然跃上桥梁的护栏,踏着护栏向岸边冲去。侍卫们措手不及,仓促之下竟然没有人能拦住他。雨秋殇见状一时冲动,竟然自己也是一夹马腹向那骑士撞去,黑灯瞎火里难以看清边缘,一蹄踏空,和那被撞到的骑士一起连人带马摔下河去。
“少主!”森田恶翔冲到桥梁边想要拉住雨秋殇却没来得及,听到“扑通”几声响起后,立刻就解下身上的盔甲,也跟着跳下河去,一边对身旁的其他侍卫吩咐道:“来几个人和我下河,其他的人打着火把从两岸包过去!”
在漆黑的河水中,哪怕是会水的雨秋殇在第一瞬间也有些慌乱,挣扎着直往下沉,而湍急的河水也推着他一路向下游飘去,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觉得肩部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体上的重量豁然一轻,似乎是有人用肋差割开了他身上具足的布绳,帮他卸下了具足。雨秋殇好不容易把头探出水面,深呼吸了几口,立刻又被水流给卷了下去。又不知道飘了多久,似乎来到了一处浅滩,一只手揪着雨秋殇的衣服,把他从河里给捞了起来,拖着向河边的树林里走去。
雨秋殇因为刚才的呛水还有些恍惚,等到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拖着他的人是刚才那个神秘骑士,立刻起身想要反抗,却被一脚踢飞了出去,撞到树干上跌坐下来。他起身想继续抵抗,却忽然被一柄刀架住了脖颈,动弹不得。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佩刀圆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那个骑士的手上。
“你说你是雨秋家的?”骑士随手理了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你的侍卫好像叫你少主是吧?”
雨秋殇闻言咽了口唾沫,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眼前这个人来路不明,搞不好与一系列的刺杀案件都有关,那肯定是要和织田家、雨秋家为敌了。如果自己落到他的手上,肯定会给父亲和雨秋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打定主意的雨秋殇悄悄地把手伸入怀中,想要摸出自己的肋差和眼前的人拼命。就算打不赢他,也不能被捉了活口。然而好巧不巧,刚才隐藏在乌云后的月亮此刻探出身来,将月光撒向了雨秋殇,把他伸入怀中的手暴露无遗。
就在雨秋殇以为自己试图拼命的行为暴露了,马上要遭遇重击后,面前那人却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让雨秋殇也愣住了。
“独臂…左手剑…这回是雨秋的大公子啊…”那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把架在雨秋殇脖子上的武士刀轻巧地收回,随意地插回了刀鞘里。随后他凝视着雨秋殇的脸庞,半晌后感慨地喃喃自语道,“真像呐…”
雨秋殇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他本能地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对自己没有很深的敌意——至少感知不到杀气。
“居然流血了?”男子瞟了一眼雨秋殇肩膀上刚才被自己解开具足时划出的伤口,随后露出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摇了摇头道,“遗憾呐,明明继承了那样强大的能力,看起来却还完全不会使用啊。”
“刀还不错。”男子用拇指把圆缺又从刀鞘里推出了一截,看了眼月光下洁白的刀身和那个缺口,夸赞了句,随后又将圆缺插回刀鞘,准备递还给雨秋殇。愣住了的雨秋殇没有伸手去接,再次惹得男子笑了起来。
“一点礼仪都不懂可不行啊,你父母没有好好教导你吗?”男子笑着抖了抖手臂,随口调侃道,“要用双手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