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眠低着头坐在床畔。
她的两个师姐,一个在厨房为她做喜欢的吃食,一个正在帮她补衣服,瞧见她好久不说话,又忙忙起来给她倒水,送到她面前时,是温度恰好的温水。
慕容眠接了水,慢慢的想,或许,她从前是真的想错了。
她单单以为,小时候努力护着她的那个嬷嬷说的才是对的,只要她努力做个善良的好人,大家就能看到她的好,不会因着她的容貌,而嫉恨或算计她;可是现在看来……分明是武功高,才会被人忌惮。
她的武功不如何,可是,她有一位武功非常好的母亲啊。
即便母亲,已经不认她了。
慕容眠微微失神,再想到她的那位母亲虽不认她,当年也是教了她最上层的内功心法和最好的轻功,那套轻功更是特意为她量身打造,即便她这些年修炼内功不甚努力,可这套轻功使起来,却也比内功深厚人的轻功不差多少。
而师父虽无很上等的武功教给她,但教她的也是师父能得到的最好的武功秘籍,只是她不爱这些,师父只能叹着气逼她练内功和轻功……
她的命,已经很好很好了。
最起码,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才能最震慑人心后,她还年轻,还能继续努力,并有努力的方向。
最厉害的武功,才能叫人畏惧。她可以继续学医,但轻功也好,武功也好,都要努力练到最好,才能叫人不敢欺负。
只是,她开窍这般晚,武功天赋又不如何,轻功好还是因着轻功是母亲为她亲自改动的适合她的而已,单单靠着武功,她便能叫所有人都畏惧她,尊敬她,喜欢她吗?
好像,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她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善良和好名声呢?
慕容眠怔怔的坐在床畔,一时无言。
至于是否完璧一事,旁人不知道,慕容眠自己倒是知道的。
她的师父穆雁年少之时,也是有过慕少艾的时候,除了一心学医,也想过和一位志同道合的师兄或师弟成婚,然后一起相伴行医。
只是有一次她在练功之时,出了岔子,衣裤上有了血迹,且那日身上尤其不舒服,却并不是来了月事。少年穆雁觉得奇怪,也不好拿这件事问身为男子的师父,就自己遍寻医书,才发现其中端倪——
原来男女洞房之夜,并不是所有初初嫁人的女子都会流血。
有些是天生不会,有些则是因曾经某个时候,因着某种剧烈活动,撕裂伤口,导致处.女.膜提前破裂,并不是只有男女交.合,才会导致如此。
只是这种事情,许多人压根不知晓,因此导致许多女子成婚后,因没有染红白帕,就被婆家各种为难,更有严苛之人,干脆辱骂女子淫.荡,将之沉塘或浸猪笼。
少年穆雁见此,知道自己也是如此。明明并未做错任何事情,但到底也算不上世人眼中的“完璧”。她人微言轻,说出这等事情,怕也无人肯相信,便干脆暂且不言,不婚,等将来名声大盛时,再著书立言,说起此事,让世人明白自己的愚昧。
而穆雁自己,也因此沉浸医学之中,并不肯再谈嫁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