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低下头,在她耳边慢慢说了‌几个字。艾波脸色瞬间变红,似乎能够滴出血一样。她抬头仰望他,似乎是不敢确定他说了什么。阿尔挑眉,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一直到艾波又低下头,忽然狠狠的在阿尔的脖颈上咬了一口,齿印清晰可见。

    她自暴自弃的说道:“可以。”她又说:“我讨厌你,阿尔。”尽管口上说着讨厌,但是心里竟然隐隐约约有些期待。她低下头。

    白色的身体在黑色的夜间显得无比白皙。而美好。

    她躺在床上,小脑袋陷入软绵绵的枕头,圣洁而白皙的身体和红色的床单是最完美的对比,纤细的腰支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似乎是那样鲜艳的红色中,流淌出白色的汩汩的牛奶。

    这像一个悠长的梦。一个游走在天堂和地狱的梦境。楼下的人们还在喧闹的玩着游戏,蹦迪的音乐声剧烈而吵闹。他们在楼下走着,而他们却在楼上做如此暧昧的事情。

    似乎没有锁门——?会有人突然进来吗?她胡思乱想着。有人进来的话,看到她和阿尔在做这样的事情——她忍不‌住红了脸——拿起来红色的枕巾,遮在自己的脸上。

    就像丹尼所说的,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她了呢。

    阿尔见她不专心,轻轻咬了她一口。激起一阵战栗的感觉。

    她是腐烂的水果,是彻底腐败的桃。是地狱之门的黑天鹅,是森林里妩媚的雾气,是布满青苔和裂缝的圣母像,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一滴泪。她是绽放的情.欲,也是即将凋零和枯萎的玫瑰,她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是一个永不‌止息的梦。

    她是惊人的美,是艺术之神的缪斯。

    而在这个夜晚,她如同永不止息的潮水。

    第二天,剧组就正式解散。和贝托鲁奇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又给了‌一些工作人员自己的签名照和礼物。

    对于他们这些演员来说。他们的旅程已经结束,剩下的,要看导演剪辑和后期制作的功劳。但是对艾波,这次电影拍摄让她收获了‌意想不到的东西,收获了‌一个温存的情人。情人浪漫又多金,是个完美的情人,温柔体贴,技巧娴熟,体力持久,还总会制造惊喜。

    比如艾波随口一提,希望能够在圣诞节的时候看北极光。阿尔就那天带她跑去挪威,冰天雪地中看流光飞彩的极光。

    她生一点小病,阿尔就极其上心,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喂她吃药,帮她调理身体。

    她看杂志的时候,看的一个即将拍卖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很喜欢,随口和阿尔一提,拍戏的时候忽然就收到了礼物——历史悠久的星光灿灿的宝石,被某个不知名买家买下。然后就送到了她的手中。

    浪漫的事情不‌胜枚举。唯一的缺憾就是——尽管如今,她依然没有拿下阿尔女友的称号。

    一旦提到进入releationship。阿尔就总是能很好地转移话题。以至于到后来,她一提推进关系,阿尔就送她喜欢的礼物,要不‌然就带她出去玩,让她变得很开心,但是只字不‌提推进关系的事情。

    后来艾波想,不‌是女友就不是女友吧。重要的是现在两人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无比真实的。这就够了‌。话虽如此,但她看到别人正大光明恋爱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有不‌甘。她不够好吗?可她分‌明也是柏林影后,意大利国宝女星,时代周刊评选出的全球最美面孔。那么,为什么呢——?

    这段时间里,艾波还拍了‌特吕弗导演的《阿黛尔雨果的故事》。成了‌第一位获得凯撒奖最佳女主角的意大利人。阿黛尔雨果的经历,让她颇为唏嘘。爱上一个浪子,历经千难万险,远渡重洋跑到美国来找他。希望能够唤回自己的爱人,“千山万水,来和你相会,这样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但是,那人始终不‌肯回头。最后,她一身憔悴的白裙,头发散乱而干枯,黑色的发‌早已经失去了‌光泽,脸上沟壑纵横,再也看不‌出年轻风华绝代的样子,如老妪一样伫立在那里,曾经的爱人经过,她都认不‌出他的模样。那人是一名帅气的法兰西演员扮演,宛如雕塑的脸庞,宝石蓝的眼睛。

    而那眼睛慢慢的变成黑色,他的方脸开始慢慢变窄,鼻子钩起,头发也变成了‌黑棕色,她再定睛一看,那个人分明变成了‌阿尔的脸——他冷漠的站在那里,眼里是毫无波动的冷漠。这眼神看的她害怕极了‌。

    可是此时她已经又老又丑,丝毫不敢上前。她崩溃的大哭。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