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醉见李熙尧突然变得伤感了起来,低声道:“皇上虽然以前厌恶做皇帝,但草民相信皇上一定可以做一个好皇帝的。”
李熙尧苦笑道:“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朕和你说了都是不算的,要后人说的才算。现在连应天都被李义廷那个叛贼给占据了,姚大将军也在应天为国捐躯,朕实在是已经丢尽了列祖列宗的颜面了。”
季长醉道:“皇上现在率大军亲征,应天想必是指日可破的。”
季长醉说到这里,想起了鲁迁能和他说的沈秋山向李熙尧提出来的条件,又对李熙尧道:“草民听人说皇上此次率领的八十大军的军需,都是由沈秋山一人提供的,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
李熙尧道:“是真的,沈秋山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他忠君体国,知道替朕分忧,主动揽了下来筹备八十万大军所有军需的差使,朕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季长醉道:“没想到沈秋山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草民还以为沈秋山如此大方,肯定是向皇上提出了什么条件,看来是草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熙尧闻言皱起一双龙眉,道:“原来这些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季长醉见李熙尧脸上露出了一些不快的神色,道:“草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
“不用再说了,朕不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李熙尧截话道,“你知不道那些事情,对朕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朕答应沈秋山张贴皇榜来缉拿你,只是为了让他不要临时反悔罢了,绝没有出卖兄弟你的意思。朕之所以要云阑衫请你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护住你的周全,你可明白?”
季长醉道:“草民明白了,草民多谢皇上的一片好意。”
李熙尧背过身去,面向军帐口,道:“为了保证你的周全,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吧,不然你要是因为朕发布的皇榜而出了什么事,朕是会内疚一辈子的。”
李熙尧说完就掀开帐帘,准备走出军帐。
季长醉却是闻言大惊,忙喊住李熙尧,道:“皇上请留步!”
李熙尧放下帐帘,扭头看向季长醉,问他道:“还有什么事吗?”
季长醉急道:“草民还有急事未办,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还请皇上准许草民离去!”
他说完这句话,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且不说这里即将爆发一场大战,就是这里包括李熙尧在内的所有人,他都是不想再见的。
李熙尧看出了季长醉是去意已决,皱着龙眉,转过身来,道:“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你这么急着要走,连朕都留不住?”
季长醉面露难色,道:“草民……草民还有妻室在外,故此不得不赶去陪伴了。”
李熙尧道:“你说的是指柔吧?”
季长醉道:“是,指柔的脾气,想必皇上是知道的,还请皇上看在草民与皇上往日的兄弟情分上,开恩放草民离去。”
李熙尧走到季长醉面前,龙目怒张,发怒道:“不要用什么往日的兄弟情分来压朕,你应该知道,那对朕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季长醉骇然道:“皇上恕罪,草民绝无此意!”
李熙尧咳嗽了一声,平息了天子之怒,道:“朕刚才失态了,兄弟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俗话说的好,龙有逆鳞,触之者怒。兄弟你刚才说的话,是有些触碰到朕的逆鳞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