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醉刚刚跨进房门,就听到赵指柔懒懒地道:“小韵,这个时候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让季长醉觉得很熟悉,他知道赵指柔睡的很浅,但凡听到一点声响,都会醒过来。
季韵道:“指柔姐,可不止我一个人来了。”
赵指柔道:“哦?还有谁,难道章子丘那小子已经回来了么?”她话刚刚落音,就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季长醉终于又见到赵指柔了。
三年不见,赵指柔的性子还是这么急,三年不见,赵指柔的身子已经更加单薄,脸色已经更加苍白。
这张脸在季长醉的脑海中已经不知道出现过几千几万次了,每一次他想起这张并非完美无瑕,但绝对美丽动人的脸,都会长叹一口气,为已经过去的历历往事感到后悔不已。
现在这张让季长醉千想万想脸就在他的眼前,他只需要稍稍伸手,就能触碰到这张脸,但他怎么能伸手呢?曾经他对这张脸的主人所造成的伤害,让他只能嘎声道:“指柔,你好。”
“你终归还是到这来了,看来章子丘已经找到你了。”
赵指柔见到季长醉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了这么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这让季长醉感到一种无言的压迫,就算赵指柔对他破口大骂一阵,他也会感到好受的多。
季长醉把那根紫红色的短笛放在手里,摊开手心,道:“我看到这根短笛,以为你是想要我到这里来见你一面的。”
赵指柔没有关心短笛,睁大眼睛看着季长醉,道:“你又受伤了,是么?”
季长醉道:“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人,他们执意要与我交手,我没有法子,只能……”他的伤口已然渗出了大量的鲜血,把他的衣衫都染红了一大片。
赵指柔道:“不要说这些!你还记得你三年前答应过我的事么?”
季长醉苦笑道:“记得。”
季韵这时也看到了季长醉正在渗血的伤口,忙道:“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去拿药来给你裹伤!”
赵指柔轻声喝道:“不要去,让他说说他以前答应我什么事,不然他这一辈子身上总会有受不完的伤!”
“指柔,你这又是何必呢?”他的额头上已经再度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从身上流逝,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仍然清晰可辨。
赵指柔忍住流泪的冲动,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我偏要你现在亲口把你三年前说的誓言说出来,就算这样我在你眼里会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我也要你说出来!”
季韵这时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她本以为赵指柔见到季长醉会会难得的露出笑颜,却没想到他们再见时,两人都是快要流泪了。
季长醉对赵指柔的性子再了解不过,知道她说出的话,无论如何也会做到,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四年前我答应过你,说我季长醉为了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从今往后,再也不管江湖中的纷争,再也不会与人比剑斗狠,再也不会带着一身伤痕回家。”
季韵此时听了季长醉说的话,大感意外,她完全不知道季长醉和赵指柔之间还有着这么一段纠葛,更不知道赵指柔曾经还有过“腹中的孩子”!
但季长醉对这一切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因为他既是当事者,也是受害者,没有人知道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他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这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