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寒夜。

    桌上的文件高高摞起,横在死死对视着的两人中间,划分得死死。

    “呵。”

    贺桀年垂眸,低低地笑了声:

    “时蕴,你太敏感。”

    孟时蕴冷眼。

    “你是孟董,淮周也是。”贺桀年唇角勾着,就这么看着孟时蕴,“让他负责公司的事,走他的账户去做宣发费,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

    孟时蕴嗤笑:

    “那么,你用孟淮周的私章,也是平常吗?”

    贺桀年凝眸。

    “这笔款项敲定过款的那天,孟淮周还在派对上喝得昏天黑地。”孟时蕴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点了两下,她抬头,“怎么,你觉得华乐,现在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当然不是。”贺桀年面上仍挂着笑,不慌不忙,“但是你知道,淮周很大一部分事情,都是交给我做决策的,我用他私章的事情,他也是知情。”

    孟时蕴乜人半晌,兀地发笑:

    “的确,从小到大,孟淮周都唯你是瞻。”

    “你姐姐跳楼,贺家将你塞给爸爸,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把孟淮周养成个二世祖么——你恨孟家,不是吗?”

    贺桀年脸上的笑渐渐收起。

    “因为你姓贺,因为你是贺夫人唯一的弟弟,因为你是孟淮周唯一的舅舅,所以你说什么,他都听。”

    孟时蕴压着眉,狭长的双眼毫不犹豫地释放着讥讽,她笑着:

    “所以,这就是你日以继夜挑唆他们父子关系,激起他对我们的仇恨,又灌输他不学习也能享受金山银山的思想,还不断找人给他送女人的原因吗?”

    “贺桀年——你姐姐大概每分每秒都缠在你身边,想着跟你同归于尽吧?”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

    “孟时蕴。”

    贺桀年终于开腔,他笑了一声,满目都是阴霾,没有再端着那副伪善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