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最难形容的。

    或温和如春,或刺骨若冬,扑在到人脸上时,也不过是面部知觉神经做出的反应。

    所以在孟时蕴接到《野外生存》制作组的请求,到电视台补录制试图挽救节目口碑,迎面撞上了步贤文的时候,到底是在他叫住自己的那瞬间挑了挑眉。

    专属的待机室里一片沉寂。

    “步老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孟时蕴拉下口罩,打破沉默。

    “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步贤文沉声,“特地在这儿等着你。”

    孟时蕴睨他一眼,不语。

    步贤文倒了杯水,放在孟时蕴跟前,他笑了笑。像是自嘲:

    “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我来聊聊,毕竟现在的我,走到哪儿都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是你妄自菲薄了。”孟时蕴没有动那杯水,只歪了歪头,往椅背一靠,“现在大众舆论都偏向你,怎么会让人避之不及。”

    步贤文扯了个讥讽的笑:

    “圈内的人,不都被梁家封口了么?”

    精准显明来意。

    孟时蕴微微仰头,笑意渐敛:

    “步老师,有话直说。”

    “你们梁总的心未免太狠。”步贤文冷笑,“砸了这么多钱去压,还在圈内放话不准给我资源,这不是要断我后路吗?”

    孟时蕴压着腔,眉梢挂了莫名的意味:

    “步老师,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可只是个打工的。”

    步贤文定定地凝她一眼,孟时蕴掀起眼皮,也望了回去。

    “都说你聪明。”步贤文率先移开视线,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隐忍二十年,戴了二十年绿帽子,甚至为了玉珂不要孩子,我又有什么错?”

    步贤文语气狠狠。

    可孟时蕴沉默了半晌,却兀地笑了一声,她挑起眉,双眸微眯,开腔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