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沉,是夜的死寂。
“我们的确是一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蕴才哑着开腔,她看着地上阴暗处的魏野渡,压着羽密的睫:
“你知道,我曾是个信仰者。”
“我信仰光明,渴望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拉出去,你的确做到了,可是,魏野渡……你有没有发觉,你那熠熠颤动的萤火,其实只在黑暗中虔诚专一地,照亮着你自己。”
我曾以为,我们是相互救赎。
可后来才发觉是单方面自作多情。
我也曾在飞机途径英吉利海峡抱着那最后的一丝希望祈求——
神啊,请保佑我的灵魂,别让它失去方向。
然后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你判的最后绝刑。
所以魏野渡。
你对我那偏执又病态的依赖,不过是因为在你十五岁那年,被迫搬来我家隔壁时病发的时候,我恰好是那个推开门的人,而已。
葱白细嫩的十指交缠绞着晚礼服,孟时蕴那钩新月眉高高攒起,檀唇在抖着,强压的额情绪一并泄出,她笑了:
“想拉着我一起?可以啊。”
孟时蕴踩着那对高跟向前一步,一撩裙摆,在魏野渡跟前蹲下,一字一句,说得重重:
“等你将我这几年缺席的星光、荣耀与名利统统还我,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魏野渡抬起头。
无人剖得他心底的晦涩,孟时蕴方才的话扎透了他的心,苍灰的暗与黢黑的双眸已然将他贯彻。
“好啊,阿蕴。”
魏野渡看着孟时蕴扯起的嘴角,凝了半晌,才一寸寸往上,对上她的双眼,染上了癫狂的意味:
“可是你什么都能怀疑,就是不能怀疑我爱你。”
没有人能懂,我是你掌中那罪孽、贪欲和疯魔的爱。
孟时蕴紧握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