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延漫着长久的静寂。

    孟淮周终是先沉不住气,他的目光在孟时蕴与贺桀年来回巡视,犹疑地开口,撕裂死寂的表皮,露出藏匿在底下的黑暗来。

    “你在说什么?”

    只是孟时蕴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她直直盯着眼前的贺桀年,试图在人脸上探出点什么来:

    “他是个没心没肝的,不懂。”孟时蕴下颚微抬示意贺桀年身后的人,她扯了个笑,尾音清晰地扬起,“可你总不能跟我装傻吧,贺律师。”

    在短暂地将眉峰纠葛在一起后,贺桀年很快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

    “啊,你说的是乔阿姨。”

    孟时蕴僵着脸,死命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那双手。

    她最讨厌的就是贺桀年这副该死的笑。

    比衣冠禽兽还要衣冠禽兽,明知道他是个笑面虎,却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乔阿姨在姐夫葬礼之后,就没有回过孟家别墅。”贺桀年不紧不慢,转动着腕上的表,“我们也很担心,调查后,发现她也并没有去自己名下任何一栋物业。”

    孟时蕴不作声,只盯着他。

    一直站着的孟淮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们将她藏起来了吧?”

    贺桀年那副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像是折了细碎的光,他扶正了有些向下滑的镜框:

    “孟时蕴,我是个律师,不会做这种看起来就很……的事。”

    他顿了顿,像是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得略过,而后又续了一句:“事实上,我们也一直在找乔阿姨的下落。”

    孟时蕴锐利的双眸凝在贺桀年面上好半晌,方才卸了一直紧绷着的脊背,她睨了孟淮周一眼,重新将慵傲挂回面上:

    “那我也确实希望贺律师做不出来这种看起来……就很小学生的白痴事儿。”

    “毕竟您知法懂法,是吧?”

    接收到孟时蕴那明显视线的孟淮周怔了一瞬,而后果不其然跳了脚:

    “说谁呢你!说谁小学生!”

    孟时蕴越过贺桀年,抬起下巴,口中吐出一声热腾腾的嗤笑:“我没说你小学生,我只是纯粹说你是个白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