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扎西太守道:“灾难,简直是灾难!几百年来,我们的玉帛从未被如此践踏过。这是倒行逆施,是斯文扫地……”
他本想再说几个成语以表达愤怒的心情。但无奈词汇量有限,再怎么搜肠刮肚也只有这两个。
阿穆尔望了望程雄,用眼神和他交流了一下,似乎在说:“机会到了。”
程雄便假做痛心的样子一拍大腿,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岳父大人,他和小婿我过不去只是个人恩怨,但若是在燔柴大礼上大闹,便是与千千万万的番民为敌了!在场的那么多贵族怎么没一个反对他呢?摄政王也不管吗?”
这话撩拨起了扎西心中的怒火,他恨恨道:“不提她还好。,一提她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当时诸多贵族要求处死陆恒,那个女人经用武器对准了自己的同胞!我原以为她是只高傲的狼,谁想到只是条母狗!她已经不配做我们的摄政王了。”
程雄假意问道:“若是泥菩萨不配,这摄政王应该由谁来做呢?”
扎西太守一愣:“你什么意思?”
程雄道:“小婿的意思很明白。能胜任摄政王的人白虎番中也只有您最为合适了!”
“我?不行不行!”扎西巴桑连连摆手“我怎么能行?”
“岳父大人!”程雄打断道:“您怎么就不行?历来王者有没有才还在其次,第一条应是德高望重四个字才对。您想一想,目前白虎番需要的是什么?是休养生息吗?恐怕不是吧。若要我说咱们最需要做的一是恢复传统,二是举兵伐梁……”
扎西连连点头赞叹道:“说得好,有见识。不愧是我的好女婿。你接着讲。”
程雄继续道:“所以我们需要的乃是一位尊重传统又有进取心的宗主。您看看身边的这些贵族,有比您再合适的吗?”
这两句话轻轻巧巧的,却把扎西太守的心思说活络了。他这个位置的人,说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那是假的。过去因为泥菩萨太能干,所以这个念头也就偶尔冒出来那么一两次便被压回去了。
但最近形势有了新变化。泥菩萨把他们这些老贵族都得罪苦了,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边缘,若能抓住机会也许真的可以一步登天。况且自己这女婿一看遍知绝非俗人,有他的帮助此事肯定更容易成功。
想到这儿,他不禁沉吟起来。
程雄一下便读懂他的心思了,问道:“岳父有何疑虑?”
扎西叹了口气:“咳,疑虑也谈不上。我就是想……当然了,只是想想啊,如果要逼泥菩萨退位交权,那还需要找个由头才行。就这么贸贸然的行事,恐怕……哈哈,有些不妥吧!”
程雄不禁冷笑:老家伙果然被说服了。他一拍阿穆尔的肩膀道:“我这位兄弟阿穆尔精通汉人计策,胸中实有万千锦绣,若让他出条计策定然能马到成功。”
扎西道:“阿穆尔,你有何好计便来说说,大家反正是随便讲着玩嘛。”
阿穆尔道:“太守,在下有一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令泥菩萨人心尽失,并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到时您讨伐她不仅师出有名更是占尽人和。成事则易如反掌尔。”
扎西两眼放光,肥胖的身子往前凑了凑:“你说来听听。”
阿穆尔道:“大人,我乃是胡人,听说贵邦每年腊月十五都有个盛大的节日,名曰‘敬佛节’是也不是?”
扎西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