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陆憬之也不是第一次替人诊治外伤了,但这次格外认真。
他半蹲在黎渊身前,一手捏着刀片小心割去伤口腐肉,另一手拿着纱布,快速擦去伤口流出的血水。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等将黎渊伤口处的腐肉全部割下,陆憬之才松了口气,接过黛青递过来的鱼肠线,小心将伤口缝合,又细细敷上伤药,缠上绷带,他那颗高悬的心才落回原处。
“好了,这两天别碰水了,每天按时叫黛青为你换药。”陆憬之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本想着你喝了麻沸散睡上一觉,醒来可能就没那么疼了,只不过。”
他苦笑一声,“是我考虑不周到,又叫你受了遭罪。你若是睡不着,我先去收拾收拾,等会再来陪你说说话可好?”
黎渊依旧坐在床边,任凭黛青体贴的为她整理着衣衫,听见陆憬之的话,她只是笑了笑,“好。”
见她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面色也依旧红润,陆憬之重重点头,“那你先歇上一会,我晚会就过来!”
陆憬之这次一点都不敢耽搁,回去后立马洗漱换衣,头发还没擦干就要往外跑,周虎拿着浴布急忙追了出去,“少爷,您可没黎渊小姐那本事,还是先将头发擦干吧!这天可是一天比一天凉了,您要是着了凉,夫人又该骂我了!”
陆憬之跑得更快,“你叫我娘到时候来骂我就行了!”
他跑了一半忽然停下,“不行,我今日当着她的面还梦游了,再这样披头散发的跑过去,岂不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阿虎,我要束发,快给我浴布,我要擦头发!”
“……您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周虎叹了口气,快步上前,“哎,来了!”
等陆憬之再次出现在黎渊面前时,又恢复成了翩翩少年郎,他身后的周虎就狼狈了许多,捧着棋盘扛着琴,肩膀上还挂了个投壶。
“我瞧着今夜月色美妙,尤其适合听琴赏月,你意下如何?”陆憬之坐到黎渊对面,瞧着黛青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差点没绷住就要笑出声来了,“黛青这也太夸张了,不过裹严实些也好,你现在也不能着凉,万一发热就不好了。”
黎渊瞧着他笑自己,不但不生气,反而也跟着笑了半天。陆憬之瞧着她眼里温柔的光,耳朵尖都红透了,“可会下棋?”
见黎渊摇头,他伸手叫周虎将怀里抱着的棋盘在案几上摆好,将黑子递给黎渊,“那我教你?”
让黎渊执黑子先行,他随手在棋盘一角放下枚棋子,“你平时除了修炼还做什么?有没有别的什么爱好?”
黎渊紧跟着在白子旁落下一子,心道我平时也不怎么修炼,但这话当然不能告诉陆憬之,她只能笑笑,“并没有什么爱好,除了修炼,最常做的事也只有喝酒与睡觉了。”
周虎在旁边席地而坐,将琴架在腿上,黛青站在一旁,“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黎渊和陆憬之一时都没人说话,两人看似认真的下着棋,可心思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闹腾到半夜,陆憬之才打着哈欠带着周虎回了前院,黛青也一脸困意的回去睡了,只有黎渊还半躺在藤椅里,仰头瞧着天上的星星。
一颗老参从地里探出头来,四处瞧了瞧,这才蹦到黎渊身边,朝她装模做样的行了一礼,“神尊,小妖可找到您了!”
黎渊瞥了它一眼,“易澍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