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一脸纠结,正在想着怎么解释。
江远山看了她眼,忽地勾唇一笑,唇边露出一个又圆又深的小梨涡。
白小芽微怔,这些日子以来,她还从没见到江远山这样笑过,每天都只看到他板着张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现在冷不丁一笑,仿佛换了个人。
江远山笑着替白小芽解释道:“二叔若是回去跟二婶说不要她了,让她走,二婶要是不哭不闹,带着包袱牵着孩子,转身就走了,再也不回来,并且离开后过得比在江家更好,那就是真的厉害。
倘若二叔要撵她走,她顿时觉得天塌地陷,甚至觉得都活不下去了,那就是假厉害。”
白小芽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内心深处,她倒希望江二婶是真厉害,不受制于任何人,爹娘也罢丈夫也好,都不畏惧,要嚣张就彻底嚣张,闹大了也不怕,痛快爽利的转身走人就是。
因为江二婶要是真敢那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希望。
在男权社会下,江二婶的“真厉害”,无异于是一盏明灯,照亮她的路。
若江二婶是后者,她虽赢了,但也算输。
听了江远山的解释后,李春花毫不赞同,直摇头。
“什么真厉害假厉害,纯属胡扯,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女人家没出嫁时,都得靠着娘老子活,嫁了人,自然是靠着丈夫儿子活。哪个女人离了男人儿子,那不都得天塌地陷。”
白小芽笑了下,不再多说。
李春花自觉说错话了,声音立马软下来:“小芽,娘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年轻着呢,往后的日子还长,等过个两年,你遇到了合适的良家子,娘希望你……”
“娘,打住,怎么扯到我了呢,这不是在说二婶么。”白小芽立马制止了李春花要给她再找男人的话题。
江远山和江玉姝,两兄妹都没说话,关于白小芽改嫁的事,他们没有发言权。
李春花讪讪地笑道:“好好好,我不说那些,以后再说。”
语毕,她突然站起身走回屋里,没一会便捧着个破罐子走了出来。
她从罐子里拿出一个干扁的钱袋子,将钱袋子递给白小芽:“这是咱家所有的家当,总共十八文,娘就交给你了,往后家里的银钱,都由你来支使。”
白小芽没接,直往后缩。
“哎呀娘,这可不行,我还年轻,哪里懂这些,娘您收着,家里的银钱还是由您来管。”
李春花硬往她怀里塞:“你拿着,娘看得出,你是个能干的,以后家里就由你当家,家里的一切事都由你说了算,娘这辈子没当过家,也不知道该咋当,往后的日子要辛苦你了。”
白小芽还想再拒绝,江玉姝急忙道:“嫂子,你就接着吧,你有这个能力,当的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