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等等,青屿曾经说……”绿苒跟在沛庭后头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在听到青屿二字时,她倏地停了脚步,绿苒赶忙捉住她的手臂,“大王,不要胡来,青屿在西荒时就叮嘱我看紧你,万一他有何不测,他让我一定要看紧你。”
沛庭猛得一抽胳膊,并没有理会绿苒,只见她目中杀意渐浓,随手就将萤川丢了出来,他已经化为一只不大的萤火虫,背上甲壳已经破碎成一块一块,六条腿全部拔掉了,只剩光秃秃一个身子。
绿苒一下就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这手段也是太狠了,“大王,你,你把他杀了算了,干嘛要折磨他?”
沛庭的眼眸渐渐赤红,她以寒玉剑抵住萤川的甲壳,轻蔑道:“还不出来吗!你们围攻青屿时,就没有想过我会来寻仇吗?如今一个个躲起来做乌龟,真真笑煞本王!原来这就是堂堂的天界正神!”
长廊尽头,他们终于现身了,为首的应龙身披战甲,一身墨黑,长发束得一丝不苟,她虽身材娇小,气场却十分凛冽。
应龙两侧分别是烛龙司嫣与泰初卿枳,他们各自都提着兵器,漠然肃冷,目光锁在沛庭身上,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沛庭踢了一脚萤川,他咕噜咕噜滚了过去,应龙一瞧萤川的惨烈样子,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她长戟一指,厉声呵斥:“你杀也便杀了,何苦虐待他?你这妖孽果然是妖性难除,当年我一念之仁,答应麒麟留你一丝魂魄,如今看来真真是铸下大错!”
沛庭寒玉剑祭出,只轻轻一划就将应龙的长戟斩成两截,“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王说话!”
“我在西荒自在为王时,你不过是一条秃尾巴小长虫,怎么修炼成龙就了不起了!本王从没有招惹过你,是你三番四次来寻我的晦气!”
“一下说我不顾三界安危,只管纵情享乐;一下又指责妖族恣意而为,没有半点规矩章法;一下又要招安本王,说什么可助我飞升上神!放屁,本王需要飞升什么上神,我若愿意成神,哪里还轮到你们这帮宵小。”
应龙脸上挂不住,青一阵红一阵,虽然当年的事实确实如此,可被青鸾这样当众揭开丑事,而她如今又贵为天界之后,自然是尴尬莫名,几近恼羞成怒。
青鸾乃是盘古开天地后最早孕育的生灵,亦神亦妖,只随她自己的心头喜好,她愿选择做妖,那便快活恣意;她若愿意扶持天道,也可以选择做神肩负重任。
应龙也不再多言,当先祭出六炽天火将沛庭与绿苒团团围住,绿苒大惊,天火直烧得他皮开肉绽滋滋冒烟,沛庭微一皱眉,随手一指天空,口中一声“雨来”!
青色雨水滚滚而落,火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熄灭了,绿苒甩甩头,嘻嘻一笑,“原来传说果然不假,妖王可以呼风唤雨,灭尽三界一切火焰!”
应龙面色微变,向着周遭一通呵斥,“还等什么,一起上,跟妖王讲什么道义,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五个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卿枳向前一步,神色郁郁道:“青鸾,你怪我杀你夫君,我无话可说,你我姐妹一场,临了生死相斗,实非我本心。你自出世以来,就带着天赋的强大力量,永远不会理解我这样一步步修炼爬上来的艰辛。”
沛庭容色平静,她缓缓收了青色雨珠,负手而立,忽然而起的风吹乱了长长的发丝。
“卿枳,杏凰翎已然归体,前尘旧事我都记起来了,你又何必在惺惺作态呢。你要复兴巫族,我从未拦过你,我传你秘术助巫族修行,你却用这术法提炼了蛊毒,诓骗绿苒说是相思蛊。”
“你觉得我是有多傻,我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碧色无忧花就开在青屿的掌心里,就算我当时看不明白,现在他都死了,我还看不懂吗?我昨晚抽出了碧色无忧花的蛊毒,才发现……”
沛庭忽然笑了,笑得苍凉入骨,“原来三界中大名鼎鼎的相思蛊竟然是我凤凰一族的天星芒。”
卿枳后退了两步,面上灰白一片,却硬是挺着背脊倔强道:“是天星芒又如何!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你早就与你说过,麒麟不靠谱,他是利用你做这三界之主,只有你才相信狗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