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轻轻地点点头,双目微红,强忍着泪意说道“想必是贤妃娘娘有什么吩咐……”说着,便让那通报的小丫头将绣夏即刻请进来。
绣夏款步踏入房中,不动声色地扫了床上的青鸾一眼,跪下请安后又道:
“贤妃娘娘命奴婢来为青常在送一瓶白玉止痛散来。说今日的事,是娘娘心火太盛,请青常在不要怪罪娘娘。
娘娘回宫后细思后悔不已,这白玉止痛散是娘娘特意请太医开的,希望能助小主平复伤痕。”
青鸾闻言,心中冷笑连连。还不是知道皇上在这里,才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为自己开脱。
青鸾隐藏起心中恨意,唇角微笑道:“请姑娘转告贤妃娘娘,嫔妾万不敢怨恨娘娘,只求娘娘不要再生嫔妾的气就好,是嫔妾不懂规矩说错了话,惹得娘娘不快。”
说着,伸手接过绣夏手中的白瓷瓶,当即便吩咐房中的小丫头为自己上了这药。
绣夏告辞而去,武帝亦起身,为青鸾掖了掖被角,说道:“朕还要去养心殿批折子,晚上再来看你。太医说了,你脸上的伤并不严重,好好上药三五天也就好了,放心吧。”
青鸾温柔地点头称是,又忙命小丫头好生送了武帝出去。脸上的伤痕一阵阵地刺痛着,青鸾握紧了手中的瓷瓶,眼底冷色如利刃般清寒锋利。
当日晚间,武帝用过晚膳后,心中牵挂青鸾的伤势,便往她宫室中走来。刚进院门却看见她房中漆黑一片,一盏灯也没点亮,
心中奇怪,忙命身边太监举灯在前,自己大步流星地走向青鸾的房间。
刚踏进门口,武帝就听到房中一阵压抑的哭声,轻微的抽泣声仿佛被什么东西隔阻着,却在黑暗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而酸楚。
“掌灯。”武帝心下一紧,命身边太监点亮了房中灯盏,黑暗的房中蓦然亮起,
武帝见地上凌乱不堪,茶杯被摔的七零八碎散落着,青鸾素日常用的一个织花软枕亦丢在地上,枕头的一角被茶渍浸湿,沾染出一块暗黄的痕迹。
“青鸾。”武帝望向床上,青鸾用锦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哭泣的声音沉闷而紧促,蜷缩在床角不愿动弹。
“皇上恕罪……嫔妾没脸再见皇上了,皇上就让嫔妾自生自灭吧……”青鸾蒙在被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时候,青鸾房中几个被赶出去的小丫头听到这里的动静,忙跑了进来,跪在武帝面前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武帝皱着眉头走到床边,一把扯开青鸾紧抓的被子,青鸾的脸乍然暴露在烛光下,武帝一看,大惊失色。“你,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青鸾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她的双颊不知为何竟然开始溃烂流脓,血迹斑斑,伤口上还沾染着一些白色的药粉,被脓血浸泡的结了块黏在脸上。
原本娇嫩精致的小脸如今像是毁容一样,触目惊心,几乎令人作呕。
“皇上……”青鸾满眼都是惊恐,大声抽噎道,“嫔妾涂了药粉后,只睡了一觉起来便成了这副样子……”
“快传太医!”武帝痛心地看着青鸾的脸,急忙吩咐着,又向青鸾道:“你怎么不早些跟朕说呢?”
“嫔妾无颜再见皇上了……”青鸾说着,垂下头来以手遮面,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让人看后不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