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要交换,突然斜地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来,夺下手镯,一人道:“这只手镯单是上面的宝石,便至少值得三千金币了,掌柜未免也太欺心了。”
掌柜眼看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被搅了,正要破口大骂,抬起头来只见那人皮肤苍白如雪,容貌十分俊美,但周身邪气浓重,即使是自己这种完全不懂法术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得到,知道必然是邪派法师,这些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若是惹怒了他们,一个不好自己身家性命难保,所以不敢多话。
姬长恨见那人正是血影派的少主卫血河,两人之前在法师大赛上交过手,她对他印象不错,顿时欣然道:“原来是你,卫少主!我还不知道这只镯子这么值钱呢,多谢你了!”
卫血河将一张银票掷在桌上,道:“这块翡翠我要了!”拿过翡翠,和二女一起出门离开了。
掌柜拿起那张银票一看,竟然是一张两千金币的银票,不禁暗自咂舌,这人年纪轻轻,出手却如此阔绰,连找零都不要,即使他经营多年,接待了不少王公贵族,富商巨贾,也实在是难得一见。
“不不不,这翡翠如此贵重,我怎好意思收下?”姬长恨连连摇手道。
“这翡翠,不过一块漂亮点的石头,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我若是随手捡了一块石头送姑娘,姑娘难道也要说太贵重不收么?”
烈炎晶识趣,半路说自己有事,先走了,只留下姬长恨与卫血河两人独处。姬长恨一开始微觉尴尬,后来渐渐也放开自然起来,和卫血河谈笑风生,一起游览天海京内的名胜古迹。
登天塔高约百丈,是天海京内最高的建筑,登上塔顶可俯瞰整个天海京地形,向北可以望见南陆最大的平原罗兰平原。登天塔乃是前朝大国国王为向神灵祈求福祉修建,动用十七万人,二十年方才完工,因为修建此塔,国力损耗太过,民怨鼎沸。当时还是平民的苏摩大帝率领义军揭竿而起,不到三年就平定了南陆绝大部分地区,成为南陆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两人一起登上了登天塔,塔顶还有其他一些游客。姬长恨一眼看见了纳兰明月以及一些星辰教的法师,以及他的少女追随者们,心里不禁大为尴尬,连忙低声向卫血河道:“我们快离开吧,星辰教的人也在这里。”
卫血河不屑道:“怕什么,量他们也不敢怎样。苏摩大帝的禁令不是闹着玩的,任他星辰教再飞扬跋扈,也不敢在天海京内胡来。”
塔顶面积狭小,他的声音又不低,星辰教的人也不是聋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于是纷纷转过身来,向二人怒目而视。
双方本有旧怨,言语冲突激烈,不过片刻功夫便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了。
纳兰明月上前一步挡在中间,柔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万万不可在此处动手。卫少主也不必出言挑衅,我星辰教门人虽然不飞扬跋扈,但也不至于害怕邪魔外道,等离了天海京,我和卫少主自然可以当面结算恩怨。”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柔中带刚,大多数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心中叹服。
他身后忽然有人冷笑道:“圣子大人莫不是想庇佑这位暗辰妖女?只可惜圣子大人一片痴心,人家却未必领情呢,她刚刚和血影门这个魔头有说有笑,卿卿我我,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呢!”说话之人大约二十四五岁,身材瘦削,容貌普通,唯有一双眼睛生得十分精明,一看就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主儿。
“贺峰,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一位年轻俊美的白袍法师怒喝道,“怎可对圣子大人不敬?”
“杜飞云你也不必动怒呀,”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一个衣着华贵,胸前刺着八颗星的青年自人群中走出,高鼻深目,器宇轩昂,虽然比起纳兰明月,杜飞云还是颇有不足,但也是一个英俊男子。他便是叶澜主教的侄子叶澜荣,在教中也颇有一帮人马,势力不小。
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笑意,道,“暗辰教这位姬姑娘确实是生得花容月貌,又兼法术绝伦,少年男子见了,有几个能够不动心?圣子和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又一起对抗怪兽同生共死,圣子起了怜惜之意,也是人之常情啊,怎能苛责呢?”
他这话看似替纳兰明月开脱,其实却将一盆脏水全泼到了他身上,而且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令人更为信服,比起贺峰,实在是更为恶毒狠厉。
星辰教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叶澜荣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我听说圣子确实和这位姑娘在荒岛上呆过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