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几缕檀香紫烟袅袅升起,仙雾缭绕,宛若天界仙境。一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盘坐于拔床之上,双手端放于两膝,仿佛正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只见他双眸紧阖,眉宇微蹙,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双唇抿成一条线,已没有半点血色。
他周身都笼罩在银白色的光晕下,忽然间,光晕剧烈波动,鲜血染上了轻纱帷幔。男子无力的倒在床榻上,眼帘轻轻颤动,最终归为沉寂。
与此同时,悬在床帐边的宝剑微微抖动着,一缕红烟自剑身弥散开来,红烟旋于空中,渐渐凝聚成形。一袭红衣着地,宸霄轻抬眼帘,一双丹凤眼蕴着盈盈波光,犹似山泉般清澈明净,眉若墨画,唇若脂涂,恍如谪仙,一根羊脂玉发簪随意将墨发挽起,平添几分慵懒。
他几步上前,观了男子的面色,手指一勾,解开了系在男子腰间的缎带,褪去外袍,再看男子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染透。他将缠在男子肩头的细布除去,露出原本的伤口,两侧焦肉外翻,中间渗着鲜红,甚是骇人。这伤口是被人用暗器从背后所伤,竟是生生的穿过胸膛。
宸霄一把抽出宝剑,抬手便握住了剑锋,银光闪过,在他的掌心留下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滴落,融进了男子的伤口。他紧握成拳,血滴落的更多,而男子的伤口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伤处仅余下一道细长的赤色疤痕。宸霄替男子系好衣袍,这才有空闲坐到床边,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以本来的形态出现。上一世,他本是山中的一个闲杂散仙,日子过的还算逍遥自在,可不知怎的就没了性命。再一睁眼,他已然成了赤霄宝剑的剑灵。而他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赤霄剑的主人,也是君华山的掌门仙君,封涯。
多年来,他一直隐藏自身气息,不叫剑主察觉到赤霄剑已经生出了剑灵。如果不是剑主的伤势凶险,他决计是不会出来的。
仙君的伤是上古宝器所至,用上古神剑的剑灵之血来疗伤,自然事半功倍。要不是看在这人平日里对剑成痴,天天用灵石宝器喂着,给宝剑补灵,他也是不想放血的。
宸霄盯着人瞧了半晌,果然是个清冷的,连昏睡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之色。
突然,床上人的眼帘微微颤动,迷蒙中张开一道缝隙。
宸霄暗道不好,赶忙旋身化为红烟,轻烟绕过赤霄剑,迅速融为一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日后,主殿书房之中,封涯端坐于桌案前,轻轻擦拭着怀中的赤霄剑。狭长的眸子望着宝剑,满目柔情,仿佛怀中的是稀世珍宝,其余万物都不能入他的眼。
宸霄如往常一般,安然享受着剑主的服侍,心中正美着,却猝不及防的被一阵明朗的笑声打断。
“师兄啊,师弟我可方便进来?”
话音刚落,上官诚便摇着折扇迈进了门槛,好像刚才的询问不过是打个招呼。
封涯抬了下眸子,转手将赤霄剑轻轻的放于剑台之上,倒了一杯茶,稍一用力,茶杯便被推到了桌案对面。
“师兄的伤可是大好了?”
封涯依旧面无表情的瞧着他,“已无大碍。”
“那便好,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能将你重伤至此的。”上官诚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师兄以后行事恐怕要小心了。”
宸霄也禁不住赞同上官诚所言,虽然这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郎当样,但遇到正事还是有点用处的。此次封涯下山除魔,面对的本是一些低等魔物,却无端被宝器所伤,显然是被什么大人物盯上了。
提到受伤,封涯皱了下眉,“嗯,我心中有数。”
上官诚悄悄打量,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