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都、我都求你了……你还是要打人！你一点都不懂事……”姜锡娇悲壮地瞪着他，哭腔里全是怪罪。
“嗯，我差点就心软了。”他绷不住脸，轻笑了一声。
热毛巾一点点将她那颜料盘一样的脸擦拭干净。
因着洪水般的眼泪，姜锡娇脸上已经看不出样子，眼周黑漆漆的一片，眼泪也被浸染成黑色，从花了的妆面上掉下来。
“那你也不可以打人……”姜锡娇拧着帕子，小声与他商量，“就算要打，你可以只卸他的胳膊，我帮他接上去，你再多卸几次……”
这样就不会留下证据了，姜锡娇幽幽地叹了口气，李迟殷真是好笨哦，还砸坏了东西，需要赔钱。
“这样啊？”李迟殷敷衍又好笑地应了声。
姜锡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觉得李迟殷那双永远多情的桃花眼暗搓搓对她挑了一下，像在勾人。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暗暗生气。
差点都忘记了，李迟殷不要她了，她现在应该是钮祜禄娇娇才对。
姜锡娇抬腿又在李迟殷腿上踢了一脚，气得别过脸去，学着话本上女主角的话：“你还来做什么？既然已经跟姜家联合起来不要我了，我跟谁约会、怎么样约会，都跟李公子你没有干系了……”
她拿手背擦了把眼泪，好不容易被李迟殷清理干净的眼周没了黑渍，却通红通红的。
“没有干系？”
李迟殷低头，静默地看着裤腿上的鞋印，眼角不自觉跳了跳。
他素好干净的，身上却带了这样灰蒙蒙的印子，怎么看怎么难受。
“我发现，你去姜家以后被养坏了噢？”他眉心微沉。
宽大的手掌伸过来，贴着她的后脖颈。
姜锡娇的下巴被李迟殷的大拇指抵着，被迫仰起头直视他。
毛巾的触感不停地在脸上游移，姜锡娇近距离地看着李迟殷放大的精致的脸，眼泪都忘记了要流。
李迟殷的目光却并不与她对视，只专注地盯着她那张脏污得令人难受的脸，一点一点擦干净。
“见面不叫人，踢我……便也算了。”他说话慢条斯理，却是含讥带嘲地列举她的罪状。
姜锡娇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被他托着脸，脸颊心虚地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