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西瓦号严重倾斜的驾驶舱内,舰长哈纳里德坐在驾驶室最高的舰长驾驶席上,警惕地环视西南海面,由于戴着防毒面具这使得他使用望远镜不太方便。此时舱室里每个人都戴着同样的防毒面具,几个小时的大火使得舰上灌满了有毒烟尘,即使是通风设备良好的艏楼驾驶舱也检测到了含磷的有毒气体,至今火灾警报还没有解除。
得益于这艘美制坞型运输舰的巨大的吨位和储备浮力,使得这艘主机停车的军舰仍然还在前进。萨尔瓦锡赶到的2只拖船正试着将这艘巨舰向正东拖曳。另外从沿岸基地赶来的战斗机正在空中严密地保护着她,而之前追击那架巴基斯坦飞机的3架米格21已经返航了,显然连根毛都没看到。哈纳里德有些愤恨,这些空军飞机之前干什么去了?不过除了不满情绪外,他的内心深处还在忧心第二次攻击。他怕的倒也不是敌人的第二次空袭,如果巴基斯坦有足够的飞机,那应该会在第一攻击中全部出动。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敌人的潜艇,他知道附近至少有一艘敌人潜艇,中午已经领教过了,那艘潜艇巧妙地将特里苏尔号护卫舰引开,使得那架敌人飞机得以从容突破该舰的对空/海搜索雷达。他不知道敌人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完美的空潜配合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从孟买赶来的另外一艘护卫舰还在65海里外,眼下由两艘护卫舰和2架卡28直升机担任的反潜防卫圈仍然破绽百出。5海里外的塔巴尔号的被动声纳,不断地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肯帕海湾是次大陆几条淡水河的出海口,水文以及地理特征特殊,对被动声纳而言,确定目标性质和位置相对困难。实际上这些俄国设计的护卫舰的反潜能力比防空能力更弱,它们没有配置拖曳阵声纳,反潜武器也相当落后;即使发现潜艇,可以使用的主要武器是前甲板的镀12管反潜火箭,这种非制导武器几乎没有战争史上证明过它的价值。
“再问问机电长,损管控制怎么样了?还有火情,我都快闷死了。”哈纳里德说道,他每五分钟都要重复这个问题。副舰长拿起眼前的电话询问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
“好了,已经解决了。消防组已经把火势也扑灭了,通风设备也已经正常了。”
舰长一把拽掉脸上的防毒面具,他现在宁可被呛死也不想被这个东西憋死。
“我们舰上的直升机可以起飞吗?”哈纳里德接着问副舰长。
“我已经问过了,还不行。我们的船倾斜地太多,后甲板的直升机只能用绳索固定,所以无法起飞。”
“这里离我们的海岸只有几海里,他们未必敢这么深入。”斯利姆中校向西看了看,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古吉拉特邦的沿海山脉了。
“巴基斯坦海军并不是一些胆小鬼。有时候他们比我们的水手更英勇些。所以我们不能太大意。”
“舰长,也许可以缩小反潜防御圈,让护卫舰向我们靠拢些。”他早就觉得让两艘护卫舰离得太远,会让潜艇更容易钻进来。
“不行,”舰长断然否决道。“如果我是潜艇艇长,一定会利用潜射导弹的射程来发起袭击,所以我们必须把它挡得远一些。”
暮色正在渐渐降临在海面上,舰长抓起望远镜向正西方看去。他可以看到“塔巴尔”号昏暗模糊的外形,再往北一些,是特里苏尔号。2艘护卫舰之间隔着大约5至6海里。看上去轮廓都不甚清晰。他想,如果敌人要发射导弹应该会从那个缺口下手。这个念头让他感到隐隐地担心,在轮机部门修好动力前,他的这种忧虑无从排遣。
“该死的,我们就像一口飘在海面上的棺材,轮机部门动作太慢了。斯利姆中校,你到后面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明白了长官。”
副艇长离席转身,不过他尚未离开驾驶舱,远处的海平面上就浮起了两个两点,就在哈纳里德预料的那个方位。
艇长意识到那并不是总在黄昏中出现的金星,金星不会紧贴着水面,也不会有两颗。他想,难道自己会有幸在同一天内经历两次敌人的导弹来袭?他不眨眼地盯着西方,眼看着眼前的光点变成了4个,另外2个是特里苏尔号发射的sa-n-7型导弹。但是2枚导弹没有能拦截住掠海飞来的飞鱼导弹,双双错过了目标。
船上警报随之响起,这回是远处的护卫舰提供的警告。
“左满舵!”舰长大喊起来。他知道无论如何破破烂烂的右舷不能再挨一下了。但是失去动力的军舰如何能转过身来?
顶部的密集阵快跑炮开始自动搜索目标,它的雷达迅速找到了第一个目标,然后进行了几次短促射击。但是弹幕没有击中远方的导弹,6管火炮略微修正了一下,接着射击,终于将飞至几百米外的第一枚导弹击毁,但是它无力转向第二枚导弹。第二枚枚导弹撞向了军舰,几乎从几个钟头前,鹰击导弹打中的同一位置钻了进去。巨大的爆炸彻底将右舷撕开,汹涌的海立即水灌进了军舰后部,这次已经没有办法可以阻止海水了。
舰长哈纳里德立即就感觉到了军舰开始加速向右倾斜。他知道是下弃船命令的时候了;不过,在放弃一切之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他抓起通话器大喊道:“让护卫舰队立即反击,把那搜潜艇给我打沉。”
20海里外,拉提夫正在迅速地指挥潜艇下潜,增加深度可以增加存活的机会,刚才接连发射的2枚导弹而发出的巨大动静,一定会使最迟钝的声纳监听人员判定出潜艇的位置,紧随而来的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肯帕德湾外海的情况对于躲避攻击不算很理想,这里海水较浅,也没有可以暂避主动声纳的地理屏障,敌人一定会充分地利用只一点。果不其然,第一波主动声纳脉冲立即就到了,“乒”的一声砸在艇壳上。所有的艇员都无可避免地听到了这一声响声,他们如同上紧了发条一样,开始绝望地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