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沓村陆陆续续回来过年的外出打工者越来越多,整个村庄也越发闹猛起来。

    但热闹是他们的,陶田依旧还是默守在自己的屋中干活,他想将天井里的地窖收整出来好放杂物。

    买年货时囤积的冬菜都堆放在天井中,那里气温低,是个天然的冷藏室,可东西太多了,占据不少地方,尤其是在他养了一堆叽叽喳喳的小鸡鸭鹅崽之后。

    这些家禽幼崽出生得不是时候,被人拿去市场贱卖,鲜少有人问津,陶田回村路上只花了三十块就一起包了圆。

    大破苗篮里各色的禽崽挤得满当,他也是拿回家细数了数才发现共有三十来只,鸡崽十五,鸭崽十二,鹅崽九。

    虽说买的便宜,但能熬过冬天活下来的不知道会有多少,陶田将它们放在天井里的厨灶台旁散养着。

    老式灶台上时常开火,晚上也会闷着柴火烧坑,比起外头来说暖和许多,这些小家伙或许也晓得呆的是个好地方,成群结队自发在灶壁旁的草垛里做了窝,就是难免臭些,需要经常打扫。

    地窖很快被收拾妥当,总共四五平米,里头还有一些许多年前遗留下来的生了虫子的陈麻烂谷,都被陶田扫出来喂了鸡鸭,剩下的只要等新糊上的水泥墙地面变干硬,就可以投入使用。

    陶田提着水泥桶铲出地窖的时候,他买的一车做饭取暖用的煤块与木柴也坐着拖拉机“突突”到了。

    农村乡下物价低廉,一车斗的燃料五百块钱都不到,卸放在前院屋檐底下够用上一整个冬天。

    陶田还在顶端用大块的防潮油布遮盖起来,只需隔三差五取一些到灶上烧就好。

    他没有要送货的人搭手,那人咳着嗽,头顶黑气浓重,瞧着怪渗人的。

    陶田给了钱后急忙让对方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关上前院门重回到天井以后突然觉得嗓子发痒。

    别是被传染了感冒,他摸了摸喉咙,灌下几口热水,没太放在心上,转头掰了几大片白菜叶子丢给鸡鸭鹅崽们吃,一边寻思着改明要去附近的饲料厂买些饲料回来喂养,总不好一直给它们喂人吃的东西,太过奢侈。

    然而第二天一早,陶田没能爬起来。

    躺在床上的他头痛欲裂,喉咙干痒身体乏力,额头还发着高烧,像是得了重流感,难受得几欲反胃呕吐。

    素来体质强健的人不会轻易生病,可一旦得病,病症就会变得来势汹汹,难以痊愈。

    面色惨白的陶田渐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他勉力清醒过来,将空间里攒到的一小口泉水引入嘴中。

    口感细腻香甜的液体无需吞咽,自动滑过食道进入胃中,使得浑噩的灵台顿时清明一片。

    陶田饮下灵泉后觉得身体好受了许多,但呼吸依旧吃力,他从空间取出一个氧气瓶放在面前,时不时吸上一口。

    还别说,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确实有效,新鲜的浓度氧气让心肺的负担一轻,不再有快要窒息的错觉。

    一瓶氧气吸完,疲惫感涌上心头,他又慢慢昏睡了过去……

    等陶田再度醒来,已经是隔日上午,小年夜便是在这日的晚上,离大年初一只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