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门主对正道中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面对沈挽旭的质疑,商隽迟面露微笑。

    冷夜残风中,肤白胜雪的少年手持利刃站在被撕裂的尸身前,血色弥漫下,一种诡异的艳丽感直击心灵,恍惚间,沈挽旭觉得自己无法听清对方所说的话:“你说什么?”

    “我辈正道中人,莫非只能任人宰割?”商隽迟笑意不改,又说了这句。

    沈挽旭知道自己对眼前人存有迷惑,但是,自己打小受了正道理念的熏陶,绝不会轻易就对人示弱,自己有正道该有的立场!沈挽旭如此想着,底气十足道:“我绝非那个意思,只是,你这样残忍待人,又与邪魔外道何异?”

    商隽迟道:“除恶务尽!这便是我枢机库弟子历来所受的教育,此番萱姐被人掳走,若非我们及时赶到,下一刻,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如若对方以萱姐要挟,我们是该束手就擒吗?”

    “当然不能!”在心里设想了那样的场景,沈挽旭摇了摇头。

    商隽迟见他比较受用于此等劝法,便又高举了枢机库的育人理念对他进行说服:“是啊,当然不能,我枢机库弟子,从不受任何人要挟,即便对方挟持了萱姐……”

    是不能受人要挟,若到了万不得已时,也不是不能取对方性命,反正是那两个歹人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沈挽旭认同他的观点,只是,他的做法,未免做得太绝了!“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这时就该及时规劝他,以防将来他做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追悔莫及!

    “反正在你们心里,我只是云霄仙人的弟子,是邪魔外道教养出来的,做不来什么好事……”在听出对方是出于善意的规劝后,商隽迟开始对人家自怨自艾起来,“反正即便我做了好事,将萱姐及时救下来,免于她遭受伤害,你们还是会认为我太残忍……”

    眼见商隽迟越说越悲戚,沈挽旭只好先宽慰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师父云霄仙人,不知如何就被你们歪曲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家越是劝说,商隽迟越要把握机会,“我师父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不得不背负起世人对云霄宫的非议与责难,莫非云霄宫做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得赖给我师父来承担,我师父何其冤枉,我又何其无辜……”

    眼看自家弟子在寒风萧瑟中同人讲道理,还越讲越悲愤,出于疼爱之心,元集真插话一句:“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真要嫌他麻烦,直接除掉便是!”

    哎,将师父凉在一边太久,师父快没有耐心了!商隽迟只好分心劝说道:“不行!不要动他……”

    元集真道:“你这样为他求情,他倒是非死不可了!”

    商隽迟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自己一时情急没有控制好情绪,一旦对上师父,强硬的方式怎么能行,再急也只能哄啊!“我知错了,一定好好补偿你,师父……”做出这样的保证后,商隽迟又可怜兮兮的求饶,“师父,你不要……”

    果然,元集真一下子就心软了:“嗯……”

    这时,沈挽旭道:“你师父盛名在外,并非一朝一夕,不是你这个弟子替他抱屈就能有所转圜的。你若为了你师父考虑,才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要做出有损他声誉的事来,假以时日,人家见你这云霄仙人教出来的弟子,时时规行矩步,处处礼让于人,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久而久之,自然会对你师父有所改观,但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少门主教训得是。”这沈挽旭,比自己所预想的要唠叨了许多啊!

    之前他说到满腹委屈时,叫了自己一声沈师兄,如今又这么生分了,沈挽旭笑叹一声:“也罢,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往后,切不可如此胡作妄为了。”

    “谁说不是呢……”说着,商隽迟朝着元集真轻轻一靠,心中对他道:“师父,难为你等我这么久,这下总算没事了……”

    元集真却道:“那可未必!”

    眼看沈挽旭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商隽迟略有迟疑的也跟着走了两步,心里对师父道:“怎么了?”

    “还有个来送死的!”之前元集真就发现了来人,本想除之而后快,却见商隽迟因为之前自己的随兴所至就和人耗费了这么久,鉴于对方没有什么动静,元集真便打算对那人置之不理了。没想到,在沈挽旭转身后,那人竟然靠了过来,元集真心里清楚,这个是比之前那两个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