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是在危言耸听,蒋盛耘觉得,这话还是能姑且一听:“那么,我们是该指派个人,对谭公子多些关照,毕竟人家是玄元神宗里谭副宗主的孙子,不同于常人。”

    商隽迟道:“谭夙的身手我试过了,我反正不是他的对手。”

    沈挽旭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还是我来吧,往后我会专程将谭夙盯着,他若有个风吹草动,我也好及时出手阻拦……”

    这沈家的少门主是上赶着英年早逝是吧!商隽迟心想,自己都说不是人家对手了,你倒觉得你能是人家对手!你的自信心可不是一般的膨胀啊!

    这时,连郁道:“我看这样,盯住谭夙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小师弟来办。我们小师弟虽然没有少门主这样的大局意识,也不像少门主一般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迟疑,正因如此,才最该去和谭夙周旋。”

    战恺也道:“是啊,若是少门主和那谭夙对上了,指不定就是龙争虎斗,两败俱伤,若是我们小师弟遭遇同样情况,或许就得过且过,息事宁人了。放心好了,我们枢机库会全力将药王庄的大小姐看护好的,绝不会让有心人得逞的。”

    沈挽旭笑了笑:“看来二位也知道,你家这位小师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蒋盛耘道:“我觉得五师兄和七师弟言之有理,那就劳烦你们费心帮我看护好妹妹,谭夙的事,就交给……”

    正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既然是要想办法来安置我,为何不当着我的面说!”

    早已听得不耐烦的谭夙走了进来,先是看了商隽迟一眼,接着道:“我不过是奉了长辈之命,勉为其难护送你们一程,竟把你们吓成这样……”适才一时气愤走得匆忙,再回头一看,这孩子竟敢真的不听自己吩咐,不仅没有好好歇息,还和这一帮闲人在此说些毫无益处的话!简直是不叫人省心!

    “要怪也怪你自己不好!”商隽迟起身看向他,“昨晚我们交手前我就说过,既然你要与我们同行,我们自当要比划比划,你的身手若是不如我,沿途还需我护着你的周全,岂不是害我找罪受;你的身手若是太厉害了,比我厉害了一大截,沿途我还得提防着你,也是给我找罪受啊……”

    谭夙被他说得心里难受,他竟觉得自己是一门心思在给他找罪受!

    “那又有什么办法,正邪之间壁垒森严,我们是不可能毫不介怀的接纳你的……”眼看谭夙目光更阴沉了,唯恐人家悲愤之下说出什么傻话,商隽迟噼里啪啦的又道:“但你放心好了,不同于邪道间的尔虞我诈,尽管你与我同行,与其说是来帮衬我们,不如说是来拖累我们,但我们名门正派自有名门正派的担当,是万不能让你折在我们手里的,否则,你们玄元神宗也会善罢甘休的吧……”哈哈,自说自话到了这里,商隽迟很确定,盯着谭夙的任务,已经光荣的落在自己头上了。

    蒋盛耘似笑非笑的看了商隽迟一眼:“那么,就有劳小师弟费心了。”

    商隽迟道:“哪里哪里……”这等好事,才不能让给旁人呢!

    谭夙冷冷地看了商隽迟一眼,随即心情复杂的拂袖而去……想着现下总算尘埃落定,那些碍手碍脚的人也答应让他的红儿来看着他了,此后便理所当然的不用再顾忌旁人态度,一心一意将红儿守着就好……只可惜红儿对自己始终心有芥蒂,只怕不会乖乖陪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此节,谭夙心中不禁愁苦起来,直至下午从玄元神宗出发时,都是闷闷不乐着……

    关于此前带来的二人,那珑凰斋的巧音,谭夙自是不会让她再同行,省得她缠着商隽迟不放,自己看了心烦;那盛剑集的翁爻,还是个昏睡不醒的样子,商隽迟笑问这人该如何处置,谭夙心想,若是自己出手施救,也不是不能解开缚魂令对翁爻的控制,只是如此一来,对自己有所耗费,又徒然为送嫁一行新增一个不确定因素,倒不如让他继续睡下去,半个月后,再来了结这桩事好了。

    既然谭夙有意将这二人留在玄元神宗总坛,正道诸位反正也求之不得,就此丢了这两个拖累,再好不过。

    临行前,不同于还在沉睡当中的翁爻,伤口尚未愈合的巧音在玄元神宗总坛侍女的搀扶下,坚持要过来给他们送行……

    唯二对她态度和蔼的,便是蒋盛耘和商隽迟。蒋盛耘念及她是自己亲手诊治的病人,耐心叮嘱她要记得换药,说着还大大方方送了她一瓶药王庄特制的金疮药;商隽迟不顾谭夙的冷眼,笑着拍拍巧音的手:“巧音姐姐真是好样的,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了,下次碰面,我会想办法还上这欠下的恩情的。”

    巧音腼腆一笑:“公子身为枢机库掌印之子,定是个一诺千金之人,小女子诚心期盼能早日与公子再回。”随即一手捧着获赠的金疮药,目光盈盈的对一行人送别。

    玄元神宗总坛兴建于成国境内的最高峰上,原先商隽迟是被那谭副宗主用术法带过来的,这下从峰上下去,才知晓此路有多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