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之时,他曾言,要超迈先人,为武道开路,我一笑置之,可后再见,已心生动容……”
信筏后半,字里行间,皆是对于那位西府赵王的赞赏推崇,以及,交代。
“你的脾性刚强,骨子里有着出身贫寒的愤世嫉俗,难得的是,没有沾染恃强凌弱,只是,傲上悯下于此世间,更为人所不容……”
话至此处,老道略有停顿:
“若有朝一日,无有去处,拿我信件前去麟龙,他必要卖我这个人情的……”
“真人……”
捏着信筏,杨狱压抑着心头的酸涩。
“贫道这辈子,坎坷不少,厄难也多,但比之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已是极好极好的了。
有玄霸可论道为友,门人如子,临老了,还能结识小友,已然不枉了……”
“……替我照料弟子,不必报仇,如此,贫道此去心安……”
“风雪隆冬夜,真言留!”
干脆利落的结束,文字中,只有澹澹的留恋,全无一丝忐忑与戒惧,似真个放下了一切……
幽暗的房间之中,一时间极为静谧,许久许久之后,杨狱方才回过神来。
“真人,好走。”
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放进芥子空间,杨狱方才看向房间之中,等待了半晌的李二一。
这说书先生已然焦灼的等了许久,他的心思可想是十分之复杂,脸色时而发青,时而发白。
察觉到杨狱的目光,他方才满脸灰败,带着哭腔道:
“杨狱,他们不信老夫,你可一定要相信啊!我,我真不是奸细……”
李二一眼泪都掉下来了。
过去的二十天,简直比之德阳府那半年还要难忘,所有人,除却杨狱之外的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个奸细。
勾结敌国,害死本国武圣的奸细!
这些天,城中那些异样的目光,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此事,与你无关,你只是,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