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崔景行无微不至的照顾起了效果,也或许是上天垂怜。
大半个月后,大夫再来替夫人诊脉,满意地笑了,当着卢清楚的面拱手作揖道“恭喜将军,夫人已有足三个月的身孕,且脉象有力,应当无甚大碍了。”
卢清楚点头“好,多谢老先生……嗯?您说什么?!”
她怕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岔了他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崔景行表现得很镇定,向大夫道了谢,又要了新的安胎药方,亲自将人送出去。
回来时妻子还在发愣,只得上前捏一把她的脸颊道“要做娘亲了,就这样的反应?”
她回过神来,望着他问“前几日你就知晓了,对么?”
否则怎么会有“受了惊吓导致月事紊乱”那套说法。
“那是怕你受惊吓后又过于忧虑,对孩子不好。如今胎象坐稳了,自然可以让你知晓。”
卢清楚点点头,半晌后又想起耳朵的事来,仰头继续问“我的耳朵是不是以后都听不见声音了?”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慢慢在她身前蹲下,换做他去仰视她,嗓音轻柔道“无事的,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左耳,正好咱们夫妇二人可以妇唱夫随,形影不离。”
原本很悲伤的事,却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卢清楚眼里有水雾,又忍俊不禁,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道“崔将军怎的与别家夫君不同?不是夫唱妇随,偏要反其道而行?”
“有何关系?只要阿楚欢喜就好。”
大雪封路,大军得年后才能班师回朝,他们得在玉门关过年了。
节度使夫妇二人没有丝毫背井离乡的愁绪,反倒逍遥自在得很。
夫人如今身怀有孕,无疑成了阖府上下时时刻刻重点照料的对象,就连节度使大人都得靠边站。
卢清楚身上穿着厚厚的貂皮大氅,是崔景行平日里出门穿的,她怕冷就给她穿了。
周围的下人都忙着在屋檐下挂红灯笼,门窗上要贴红纸窗花。最闲的就属她跟脚边蹭火炉的冰雪了。
“哎哟仔细着些,这是大人特意给夫人置办的黄花梨梳妆台。磕坏了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如意站在廊檐下冲抬梳妆台的小厮吼着,屋里的卢清楚听了无奈摇头。
这丫头颐指气使的本领学得倒是不错。
伸手捻一枚酸梅送进嘴里,酸得五官都扭曲了,仍然觉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