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无遗憾,珍重!”沈洛辰在秦衍身后轻轻撂下了这句话后颓然而出,黯然回城。
秦衍在清觞酒庄的楼下收住内功,一抬头看见那扇熟悉的窗口洞开着。他平地起纵一个旋身跃了进去,心口鼓动着的情绪难以平静,捏紧了拳头脚步沉重带着犹豫,当着画堂所有人的面进了内室。
隔着房门,慕轻寒眼眸微眯,半点也不阻止。秦衍身上带的忧伤他一眼就看懂了,何况还有嘴角那抹仍在下落的血滴。
他从未见过样的秦衍,无论是京城时的公子衍还是战场上的虎符将军。
“寒,我去看看……”玉染晴也被秦衍的样子吓到了。
慕轻寒拉着她的手:“不必,我送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花露用手指了指内室又看了一眼五九,“小五,我、我好像……”
“我送你到楼下睡,今夜有他陪着少主,不会有事的。”五九又看了一眼内室后当先往外走去,花露一步一回头,直到出了房门。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踏实,时而蹙眉,时而呓语。除了一脸苍白以外,就连脖颈也盖在被子下。秦衍看着瘦弱的她,心疼的无边无际。
房门关上后,他终于回过神在床边脱了外袍,又甩脱了靴子轻轻的躺了下去,将一只手臂给她枕在脑后,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细细的打量着她。
未央被圈进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整个人舒服的叹着气,想醒又醒不过来,哑着声音呓语:“秦衍?”
秦衍似乎瞬间被从万年冰层中融化,一滴泪落在她的额头。心头情绪奔腾不息:纵然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又怎样,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秦衍哑声,“若得你如此刻骨铭心,秦衍一生无求。”
未央将虚软的手臂试探着去搂抱身侧的温度,一抱之下竟然不似从前那般落空,不由软软的叹息着将自已偎了过去,紧紧的抱住。
秦衍被她的紧偎填完了过往所有的失落,心上千丝万缕的情绪化做绕指柔情,眸色深深,竟是从来不曾遇上这般温顺的她,亦从未有这般满足过。
一夜漫长,未央睡得安稳而踏实。
一夜瞬息,秦衍不错眼眸的看了她一夜,看得心动神驰;她每每一种细微情绪皆落入他的心底,再难抹去,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万般不舍的轻扯她的手臂诊了脉,脉象虚得近乎触摸不到,心下微凉。
穿好衣袍,又给她掖了一回被子才狠下心出了内室。
推开门出去,也不理会门口守着的五九,径直往沈洛辰房中去。
沈洛辰和那日慕轻寒进来时一般立在窗口,神思不属。昨日的衣裳还松松的挂在身上,他竟是清减了许多。
也不回身,只淡淡的叙述道:“她由母体承载了绝情蛊,那蛊毒若一直保有处子之身倒也罢了,只是一旦破身便会激怒蛊虫,她时常因此而晕厥呕血,早晚会因伤血而亡。三个月前左擎炼了一粒落蛊丹,可以将蛊虫驱至胎内,百日后落了胎可保她一命。”
秦衍静静的听着,心里暗沉的无边无际,只恨自已不能在那些她承受痛苦的日子伴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