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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胤见慕轻烟出了晚香亭,起身跟随而出,在月亮门处正遇上楚茉。
“大表哥这是要去哪里?”她已然瞧见慕轻烟出了菊轩,也瞧见南宫胤欲待去追的急迫,故意拦在门口。
南宫胤惦记着慕轻烟的去处,不耐烦和她周旋,侧身让过她便要去追。
楚茉岂肯轻易放他离开,让他二人有机会独处?也不顾平日装出来的温柔模样,死死拉着南宫胤的袖子不松手。
“茉儿你且松开,这样拉拉扯扯没得坏了你的闺誉!”南宫胤有了五分怒气,自从上次邓敏的事后,他身边连伺候的大丫鬟心容和想容都不准靠近。
“胤哥哥,天气寒冷你穿件衣裳再出去!”楚茉柔声哄劝。
南宫胤狠下心来用力一拉,也不顾被她攥皱了袖子,抬腿便往外走。
楚茉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在心里怒骂:慕轻烟你还真不要脸到极致,婚已退了却还这样明目张胆的约人单独相处,不给你些颜色瞧瞧,不知我靖王府是何等地方,也容得你胡来吗?
一跺脚转身便走,出了菊轩唤近跟在身后的丫鬟,附耳说了些什么话。两个丫鬟各自跑开,她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无事人一般回了晚香亭。
秦衍立在窗口,瞧着慕轻烟顺着枫林小路往湖边去了,途中遇到个小厮,闪避不及倒也大方受了他一礼,错开身又行。他拧眉细思,坊间所传大概有误,这慕家小姐到底大家出身,一动一静并不似所传那般不堪。情不自禁的又想到那个女扮男装之人,又何时约束过她自己?
慕轻烟接收到三九的手势,知他定有要紧的事,找了个理由出来。两人迎面遇上,三九传音说道,“皇上驾崩!皇后擎了圣喻和传国玉玺;太子的人围了中宫,禁宫守卫是六皇子的人。”一错身的时间,三九已经走远。
慕轻烟瞬间敛起散慢的心神,背靠在回廊的柱子,快速思索着。不出两个时辰,这件事便会京城皆知,到时免不得要乱上一回。
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丫鬟,浅笑着央求道:“这位姐姐,劳烦你给我拿杯茶过来罢,天气燥有些口渴!”
丫鬟弯身服了一服后,转身往晚香亭方向去了。
她知三九自不会走远,疾走几步便要去寻,瞬间又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压下心底的急迫沿着回廊缓行。今日亭上武功高强的大有人在,远距离传音不可轻用。
转过一道弯,三九就在转弯一处墙后,慕轻烟隔着墙细细的吩咐道:“让四九留意京中近日往来生人,我寻个机会脱身亲往宫里去瞧上一瞧,通知青衿做万准备!”远远的瞧见南宫胤寻了来,心中暗暗的生了厌:他跟来做甚,添乱。
“速去办,千万留意宫中动向!”慕轻烟也不等他回话,转身避开南宫胤,看着他越过自己藏身处远去。
慕轻烟心知此处满朝权贵,须臾间便会有消息传来,此时不宜离开。她和自己说,耐心再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东楚就要变天了。
信步而行,顺着回廊又走到初来时那处,驻足往湖面残荷瞧去。但见秋深霜至后,满池清荷叶片残破,茎折身屈;虽然骄傲过整个夏天,却仍是在秋风里折了腰。世事无常,去岁荣光经不住打磨早已摧残,今日既将是又一个去岁,这就是佛语中的轮回吗?
皇上拥有至高无上权利,可是他心系整个家国天下,这便是胸襟?那为何临死仍不肯放手,让后世为此争得头破血流,白骨成堆,血浸山河?
一个丫鬟端着只托盘走来,“慕小姐,您的菊花茶来了!”
“有劳了!”慕轻烟接过茶盏捧在手上,先前是有意支走丫鬟的,她根本不喜菊花茶,这浓郁的香气熏得她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