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高位久了,自然会有变化的,皇贵妃当然不会例外;红鸾现在知道应该做的就是忘掉皇贵妃的出身:皇贵妃就是皇贵妃,没有出身之说,就只是皇贵妃。
虽然她打定了主意,可是听完皇贵妃的话还是在心中苦笑连连,她要把四皇子扳倒?开什么玩笑,那是皇子唉;皇子所做的错事能让他们丢掉性命的极少:除非是谋逆,而能让皇子完失势的也不多,因为他是皇子,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且不是一般的荣华富贵。
可以在避人处把四皇子打一顿,可是想把四皇子扳倒于红鸾区区宫人来说,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至于说放四皇子一马,打本心来说红鸾不想,她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性子,只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方便说出口的。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可以做但却不可以说,如同红鸾打了安皇子说出来她就是死罪;当即她恭谨异常的欠身道:“四殿下实在是高看了奴婢,奴婢粗手笨脚哪里配伺候四殿下?不过此事自然有太后和太子殿下做主,奴婢只要做好份内事就好。”
皇贵妃闻言笑着俯下身:“只要好好当差?这话说得如此没有底气,真得同本宫印像中的红鸾恭侍不是一个人呢;还是说,信不过本宫所以才用这样套话来敷衍于本宫?”
红鸾听得心头猛跳,心道皇贵妃有必要把话挑得这么明嘛,这还让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怎么混?再次深深施礼,她依然是恭恭敬敬的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悄悄看一眼皇贵妃的神色,她又加了一句:“奴婢有要谨守的规矩。”她如此说就算是明言了。
皇贵妃当然听明白了红鸾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倒真是个有趣儿的丫头,怪不得……”她想了想道:“本宫帮不了什么,至少眼下本宫能做得事情很有限,就如所说能做主的人是太后,还是好好的想想法子。”
她轻轻抚过红鸾的脸:“是个聪明的,相信是知道应该如何做的;四皇子不是的对手,好好当差的话没有错。”她看一眼慈安宫那里:“随本宫过去吧,应该也差不多了。”
红鸾只能应声跟上去,并没有多话是因为她知道她言多必失的道理;皇贵妃于她的印像一直是极好的,但是今天晚上的皇贵妃有些不同,慈安宫里的人都是因她们自己的利益而来,那皇贵妃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谋算呢?
“是怕我还是敬我?”皇贵妃轻轻的搭上红鸾的肩膀:“好像有些紧张呢。”
红鸾低头:“奴婢对娘娘是敬佩。”
“敬佩?”皇贵妃重复了一句,然后用手摸了摸红鸾的头发:“认为太子和福王,或者是康王、四皇子,还有一个五皇子,本宫倒是差点忘了——谁做新帝会比较好?”
红鸾吓了一跳:“奴、奴婢不知道。”
皇贵妃没有再说话,没有再追问红鸾的意思,她的目光远远的看向奉元殿方向,行到慈安宫的门前幽幽的叹息:“皇上的病,御医们说静养一两个月就会大好的。”
红鸾闻言愣住了,脚下一顿使得皇贵妃身体撞上她;惊醒过来的红鸾连忙跪下请罪,她如何能不惊,宫嬷嬷的话还在耳边响起,断定皇帝是活不久的,且皇帝缠绵在床很久了,居然说了一个好转就能好转起来?
还有奇怪的地方就是皇贵妃的语气,不是高兴也不是失望而是、而是,好像是伤感;虽然极淡,但是红鸾听到了;她跪下请罪的同时就被皇贵妃拉了起来,而她抬头的霎间更是在皇贵妃的眼中看到一缕伤心。
“怎么了,听到皇上龙体好转太过高兴是不是?”皇贵妃的笑容在红鸾的眼中放在,可是了那笑容里有掩不住的一丝落寞:“走吧,不能让太后久等,再说前面还有人在等呢。”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在红鸾的耳边说的,说完伸手扶上她贴身宫人的肩膀向前行去。
红鸾抬头向前看得时候,才看到不远处立着的孟副统领;她急忙跟上皇贵妃的脚步,就看到孟大人躬身向皇贵妃施礼。
皇贵妃笑笑:“免礼。”回头看向红鸾:“殿上的情形不知道如何,还是在殿外等等,由本宫进去看看;到时候本宫自会打发人来唤的。”说完对孟副统领轻轻点头,带着人进去了。
红鸾看看孟副统领:“皇贵妃,有些奇怪,是不是?”
“有什么可奇怪的,皇贵妃早打发人和太子密谈过了;”孟副统领俯耳对红鸾说了这句话,站直道:“月色不错,左右无事不如陪我到那边坐坐?”
红鸾抬头看了看天上犹如手指粗细的月牙,这也叫月色不错?或者孟副统领对月色的理解和平常人有些不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于是她郑重其事的点头:“的确是不错,一路走来也有些累,到那边坐坐正好歇一歇。”她当然猜到孟副统领是有话要说。
孟副统领转身就走,在一众太监宫女特别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带红鸾到不远的小亭上坐下;亭上有两个人,只是因为离殿门较远又没有灯光、加上假山的遮挡在殿门前根本看不到小亭还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