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女史被人抬出去后,太子也没有让人去拿司制,大殿之上也无人提醒太子。
福王头垂得有些低,一半的脸隐在暗影中;康王却仰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在担心他的母妃会不会被太后问罪;目光偶尔扫过红鸾时,也会想一会儿代她求求情,这么一个小女史哪里有胆子敢害太后?
红鸾跪好等着,太子既然没有让人去拿司制,那么应该在太子进来之前就使人过去了;她在等接下来的好戏,同时在想着脱身之策。她微抬头看一眼太后,猜测这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是不是也没有想到追查咒术之事,会牵扯其它的事情来。
如果两件事能合二为一就好了,那么红鸾和宫奴院也就没有罪名了;只是红鸾也知道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根本不太可能。
太后好像真得累了,看上去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太子倒像是在外面奔波太久渴坏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因为没有了春凳红鸾忽然感觉大殿空旷了许多,她的膝盖早已经跪得麻木不堪,可是看一眼跪在那里动也不动的李司工,红鸾心中生出无限了敬仰来,果然人家是司工大人而她只是个小女史啊。
李司工跪在那里就没有动过几次,直到现在她的姿势依然很规范,就像教红鸾规矩的嬷嬷示范的一模一样;看不到李司工的脸但是看她的背,自始至终没有变化,让红鸾相信她的脸上也应该没有变化才对。
红鸾看看自己受伤的身体,再瞄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李司工手下出了花掌工此人,还有宫奴院的事情也被太后部知道了,她怎么能做到如此镇定呢。
还没有想明白李司工的事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红鸾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和李司工学习不动神动:李司工能坐到司工位置上定有她的长处,而红鸾就是要学习这些努力让自己在复杂的宫中生存下去,并且找到机会为父母报仇。
进来的太后宫中的太监总管:“太后娘娘,有侍卫们求见。”
太后眼色也没有抬:“宣。”
进来的人是孟副统领,他见过礼后直接开口:“司制自己自尽,侍卫们之所以来得很晚是因为司制书房与卧房走水,他们在哪里把情形问清楚才回来。”
“自尽?”太后再次坐起来:“们能确定她是自尽?”
孟副统领恭声道:“回太后,属下并没亲眼所见并不能确定,但是去的几名侍卫都是老手,他们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
太后微一沉吟:“亲去看看。”
孟副统领行礼后退经过红鸾身边时,目光扫过她血肉模糊的手以及身上的血色,然后转过身出殿走远了。
太后看看太子,见他不想开口便道:“哀家信佛之人不愿意见到血光,但是今日之事哀家就是想恕也无从恕起;来人,把她送到尚宫局中,告诉尚宫如果问不出什么,就让她莫要来见哀家了。”
花掌工能不死是因为司制大人死掉了,只是她活着其实远不如死了:因为接下来她有无穷无尽的活罪要受。
太后的话音一落立时有宫人上来拖花掌工,太子忽然开口:“看好了她,如果她死了,哼!”
拖花掌工的两名太监立时叩头:“遵殿下旨意。”
花掌工清醒过来,她看向太后有意求饶,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她身后的两名太监没有催她、也没有拉她。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的闭上嘴巴,低下头完是认命的样子。
太后大怒:“拉下去,今天哀家就要得到结果。”她刚刚给了花掌工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花掌工说出刚刚是谁让她有话不敢说的,那么她也不是不能给花掌工一条活路的;但是花掌工最终却不肯相信她,反而如此惧怕那殿上的某人,当然让太后极为生气。
她接着看向李司工和红鸾:“宫奴院出咒术一事,司工有失职之罪,罪同画咒之人;掌院女史、及所有修缮宫殿之人,统统视为共犯——如果有人供认出主使之人,哀家可以恕她不死,其它人给哀家送往宫牢,事情查清楚之后送外廷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