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骨子里的阴影是没办法轻易克服，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沈朝，也过了很久才能够镇定下来。
“你——”轻拍着他后背的温度是做不得假的，平静下来的沈朝声音里还有颤抖，这是VR模拟的游戏么，好真实。
沈朝伸出手，往女孩所在的方向摸索去，然后触碰到了她的脸庞。
“你为什么不害怕。”沈朝抚过她的脸庞，冰凉的触感还略微颤抖，让女孩觉得有些受不住。
“因为他们怕黑，我就可以一个人呆着了啊。”女孩很自然地回答着，她并不觉得黑暗让人害怕，反而能让她更为安静地思考。
明明是很心酸的过往，但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沈朝感觉到女孩的脸往旁边侧，躲过了自己的触碰。
“那你为什么怕黑啊。”女孩的疑问，让沈朝不得不去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因为我被关起来了，周围只有我一个人。”
干涩的声音说着沈朝最不愿意揭开的回忆，然后，女孩迟疑了会，又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朝的背。
“没关系啊，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要害怕了。”稚嫩的声音，温暖得让沈朝身形僵硬，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心情，想去抓住些什么汲取温度。
“可是现在是夏天，你怎么这么冷啊。”当心软过后，女孩回忆起少年抚过她脸的冰冷，有些疑惑。
阿爹说只有鬼才是冷的，可是鬼还会怕黑么？女孩开始动摇。
“我有仙人保护你的，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沈朝听到了女孩接下来的话，她的翻转实在是太快，令沈朝哭笑不得，对黑暗的害怕，也因有人陪伴而驱散了些。
日落月升，风也渐大，而院里练剑的女孩却是不知疲倦，重复又狠命地练着，刺、转、冲，最为基础的剑法被柳尽华逼出凌厉的狠劲。
“唰——”专注于剑术的柳尽华忽而气息一变，旋身凝力，木剑破空来。
“少爷。”猛地就收住剑力，后冲劲逼得柳尽华体内气血翻涌上，她压住丹田中横撞的剑意，连连后退。
八息的时间，她又进步了。顾嘉懿看着连连后退的柳尽华，脸上笑意渐浓。
“不错。”他夸赞着，然后就见柳尽华脸上也有了高兴的表情，规规矩矩地对他行了礼。
难得顾嘉懿他这次没被人抬着软榻进来，而是徒步而至。
“少爷，这样太危险了。”柳尽华依旧像平时一样说着，她知道顾嘉懿这人不会听，但自己还是要做好分内之事。
顾嘉懿的面皮抽了抽，却没有反驳，这是个会做戏的丫头，假如真怕自己出事，她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一而再再而三。
从他第一次被柳尽华的杀意给吓到开始，这丫头的杀意是一次比一次浓烈，即使有所收敛，但她太过于笨拙，掩藏不住那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