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只是嗯了一下，随后摁开了免提键，将手机靠近了相框。
他知道爷爷奶奶很想念沈望舒，就像小时候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很想出去一样。
“小朝，我知道我当初做的不对。”沈望舒已经习惯了沈朝的冷漠，他待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态度甚至没有待沈晚母亲的好。
不搭腔的沈朝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着沈望舒的身体状况，三餐用否等诸类问题。沈望舒一一答着，脸上却涌现了几分疲惫，他知道沈朝不是在关心他。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该问的也问完了，还没等沈望舒再说些什么，沈朝就挂了电话。
他低头抚娑了相框上的两个老人，脸上的冷漠逐渐褪去，声音也软化了下来：“爷爷奶奶，他最近也过得很好。”
沈朝一直是开着灯入睡的，而这次，他失眠了，也是恰巧，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惊得沈朝一个鲤鱼打挺彻底清醒。
“游戏预下载开启。您预约的《背剑人》公测预下载现已开启，请前往预约网址下载。”
兖州临溪镇
这是四岁的女孩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又繁华的地方，脚下是石板铺砌的路，集市是挤着换粮食买口粮的人。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局促，下意识地低头然后看到了自己脚上的鞋子破了点洞，脸上的局促就更重了。
“阿爹。”女孩嗫嚅着开口，她想去拉前面男人，却因男人的快步离开而未成功。
“力力，想吃糖葫芦吗。”像是极少这么亲昵地喊女儿的名字，男人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但也是少见的温柔。
女孩呆愣了一下，身子有些往前倾，像是想听清楚男人刚才的话，直到男人再一次喊了自己的名字时，才颤抖了一下身子，脸上是受宠若惊地不安，又有小心翼翼的渴慕。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为数不多的铜板。
“吃吧，甜的。”男人蹲了下来，看见女孩睁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一串糖葫芦。他心里一酸。
女孩看看男人递给自己的糖葫芦，又看了看男人，再三确认这是给自己时，伸了双手小心地接了过来，就连快乐都是被她小心地捧在眼底只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阿爹，你先吃。”明明已经馋得流口水了，可女孩却摇了摇头，仰着脸，将糖葫芦举到父亲的嘴边。
男人拒绝了，最后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却不敢直视那双对自己充满孺慕又期待的眼神。
“在这儿等阿爹好么，阿爹要给弟弟和你阿娘买药。”男人压轻了声音，脑袋上那只大手的温柔让女孩不由自主地眷恋。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应了父亲。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站了起来，背过身，眼眶像是被风吹进了沙子一样红。
“阿爹！”她喊了一声，可能是人群过于嘈杂了，她没有见到父亲回头，也未得到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