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嫁过去后,好好相夫教子,恭顺公婆,想来也不会被人小看了去。”

    梅文信看女儿如此懂事,心中大恸。

    “放心,为父已经想到办法了。”

    “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你的母亲也定会好起来,以后你怀了身子,你母亲也能过去给你照顾照顾。”

    梅文信这么说的时候,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的是那颗紫金葫芦里的金丹,是梳妆盒里贵重的头面首饰。

    若说他的心中有一座天秤的话,这会儿正在不断地倾斜,再倾斜。

    偏偏在这个时候,女儿做了一个动作。

    她低头伸手抹泪,又不敢让父亲看到难过,于是借着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她选的,就是那面铜镜。

    女人伸手去拿铜镜,随口道:“父亲,你这怎么有一面镜......”

    “莫动!”

    梅文信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将铜镜死死地压在掌下,更用手隔开女儿的手臂,生怕她触碰到一丝半点。

    “父亲?”

    女儿诧异地看着梅文信。

    在她眼中,父亲的脸色瞬间惨白,更有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冒出来,连续不断,滚滚而落。

    “没事,你且回屋,歇息。”

    “要嫁人人了,可不敢得病。”

    梅文信几乎是咬着牙,强自镇定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女儿将信将疑,但拗不过父亲,只能端着托盘离去了。

    女儿刚出门,梅文信整个人瘫软到了椅子上,浑身上下内衣外衣,尽数为汗水浸透。

    在女儿伸手去拿铜镜的一刹那间,梅文信惊骇到了极致。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直面到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