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抱着他,轻轻地摩挲着他不是特别软的发,看着昏暗中连白都白得不那么干净的墙面。
等他说完好久,她才轻声道,“我想一台手术要成功的因素有很多,疾病本身的强大与否,病人的意志,医护人员的能力,以及更好的医学设备、条件、技术,以及手术中的意外……”
应景时靠着她的肩膀,沉默地听着。
“蚁巢技术的到来让很多病患和病患家属看到希望,这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她道,“或许很多人不明白,但你不能沮丧,应景时,你必须明白,一台手术的成功不一定是全部倚赖蚁巢技术,但只要是因为蚁巢技术治愈一个病患,哪怕是一个,就是这个技术存在的意义。”
“……”
应景时靠着她,缓缓闭上眼。
“第一例手术失败了是很遗憾的事,但不能抹杀蚁巢技术的价值,更不能抹杀你和那么多研究人员的努力,你们所付出的心血不是一时舆论、媒体写一篇文章可以定义的,真正的定义在未来,在因蚁巢技术提高的手术成功率。”
白茶亲了亲他的发。
应景时闷闷地出声,“我明白,我都明白。”
只是他也是个人,当他看到蚁巢技术也无法完全救治每一个病人的时候,他的血肉会为之疼痛。
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推着进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却是一点生命迹象都没了。
生命无常说起来只有四个字,可亲身体会,不是四个字就能了结的。
“好,那我说点你不明白的好不好?”
她道,安静半晌后一字一字道,“应景时,顺遂也好,逆境也好,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闻言,应景时的身形僵了僵,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深深地盯着她。
这么近看,他眼底的那抹红更加明显,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白茶看着他,长睫微睑,轻轻靠过去,察觉到她的意图,应景时别过脸去,“我抽烟了。”
此刻他的嘴里不好闻。
“没关系,挺好闻的。”
白茶轻笑一声,张开唇便吻了上去。
应景时的眸光一暗,也没再躲,大掌按上她的后背,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强势地吻了回去。
白茶搂紧了他,能尝到那淡淡的烟草气味,她是不喜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唇上品到,她一丝厌恶都没有,只觉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