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汤斌叩见皇上……”

    见到眼前的胡子花白的汤斌,康熙还是很有些感慨的,赶忙放下手中的笔,从上首下来亲自将人扶了起来,“爱卿,快些起来……”

    “臣谢皇上隆恩。”对于康熙的举动,汤斌还是很受用的,只是康熙并未带着人多过逗留在养心殿,而是唤着人陪自己逛起了御花园,一路的闲话家常,倒是可见康熙对在外朝臣的了解,亦是彰显了他为君者不忘外臣之心,也算是让这严谨的汤斌微微动容了,“朕可是听说了卿离苏州市,那城中的百姓可是停市三天,拦路烧香为你送行啊。”康熙的看似夸赞之意却让汤斌不由的额间冒汗,他离苏州往京赴任时百姓的此举,他是为感动,更有着些许的忧心,只怕有心人之人会借此生事,康熙见他微微低垂着脑袋,却是不言,却是不再追问。

    恰好此时御花园之中正是鲜花璀璨,微风正当时,几个孩子在那玩起了“曲水流觞”这般文人雅士,只见几个孩子在小溪旁席地而坐,将那盛了谜题的觞放在溪中,几个小太监在旁边撑着杆子拨动着觞,看那觞停在谁的面前,谁就答题,虽不及那般文雅,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康熙只是远远的望着,便是听得精彩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待到走近之时,便是看到赫舍里便是在不远的亭子里与那些后妃,还有各亲王重臣的夫人坐在一起看着这一切,偶有的闲话全是孩子,康熙对此到是不以为然,领着汤斌就是走了过去,一片的山呼万岁之声中,独独的便是走向了皇后,伸出手将人扶了起来,方才对着众人道,“都起来吧。”

    康熙的眼中柔情似是只有皇后,身旁的一切都似是空气一般,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便是轻皱起了眉头,“这手怎么这么凉?那帮奴才都是怎么照顾的?这天极以染风寒,怎不多添些衣服出来?”康熙的碎碎念皆是关怀眼前的皇后,目之所及亦是只有皇后,可是令在场的亲贵夫人心中不免多了些思量,而那些望着这一切的后妃们那妒火的目光都似是要将手中的帕子给捏碎,望向赫舍里的目光皆是带着愤恨,毕竟同为康熙的女人,这天差地别的态度着实令人怄得慌,尤其是在这些夫人们面前,而康熙之后的举动更是令她们恨不得愤然离席,却见康熙对着梁九功便是道,“朕记得前些日子江南织造可是递上了一批物件,里面可是有一块上好的暖玉,梁九功回头就让人送去坤宁宫。”康熙到是不以为然的,他总是深怕全天下不知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总是时时刻刻想要彰显皇后的与众不同。

    康熙的盛情款款,赫舍里亦是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今日里当着这从未谋面的外臣,她到是多了几分皇后的雍容,更是给足了康熙的面子轻笑着,“月牙儿,给皇上上茶。”

    帝后情深引起的种种目光,直到那汤斌似乎感受到一丝席间的非比寻常,赶忙跪下向着赫舍里请安道,“臣汤斌叩见皇后,皇后娘娘吉祥。”赫舍里方才便是看到跟在康熙身后的老人,只是康熙一直缠绵的紧,如今听得对方的请安,方知对方便是康熙属意的太子师,言语之间亦是多了几分尊敬,“汤大人舟车劳顿,快些起来。”汤斌亦是诧异赫舍里对他的了解,更知道他是风尘仆仆而来,不免夹杂了几分感动的同时更是惊讶康熙对皇后之情,要知后宫向来不得干政,可皇后却知眼前人的动态,若非康熙授意,一切怕是并未如此简单,却见帝后二人只是相视一笑,康熙便是开口道,“是啊,汤卿一路辛苦,朕本意想带他去上书房看看,却是没想,恰好碰到了皇后。”他只字不提在场的其他人,亦不提这场宴会,却更像是在想赫舍里解释偶遇的原因。

    这是康熙这么一提,赫舍里便知道康熙此举的何意,怕是更多的是想考校眼前这位的实力,亦或许更像是想让赫舍里见见他,正如她所想,自从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康熙一直都觉得汤斌并非是太子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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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人选,他太过清正,甚至更有些刻板,上辈子的太子虽然从未流露过任何对他的不满,可亦是不见有多亲近,要知上辈子的因为自小没有额娘,凡事康熙皆是以最高标准要求他,盼着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教导的太子可是自小严谨刻苦守礼知礼,一切都是要争强做到最好,可如今的太子有了额娘,父母双全的他,骨子里自小就是散发出天性烂漫,活泼……汤斌并未是最好的选择,可选太子师始终是一件郑重到不能再郑重之事了,他必须要兼顾前朝,那些人推荐上来的名单,也唯有一个汤斌却是身家清白,不偏不倚,虽是性格有瑕疵,却也只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他还是心中有着些许隐忧,故而召他回京之时却并未言及太多,今日本是想带着他先去看看小太子,到是没想到赫舍里会忽而办起了宫宴,在他的印象中,赫舍里并非是喜欢这些喧闹之事之人,尤其还是宴请了重臣的夫人,可当他看到围绕在太子身边一群适龄的孩子时,特别是还有保泰之时,他便是料到,自家的皇后也是操碎了心的,毕竟找师傅的同时,这伴读也是重中之重,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想到昔日的格尔芬,康熙便是有些气的牙痒痒。

    赫舍里见康熙如今谨慎,到是也难为了他,为了小太子他也是煞费苦心,不由便是握紧了他的手,“这不是前些日子,保成从法保那里听得了“曲水流觞”的典故,到是颇有兴趣,臣妾方才邀请了众位夫人携子而来,皇上不如一起看看?”

    赫舍里的笑意显然就是邀着康熙一起来挑伴读,康熙到是欣然应允,“甚好,汤卿与朕一切看看咱们这大清后辈子侄如何……梁九功,传朕旨意,今日拔得头筹着,朕重赏。”更是引得席间议论纷纷,本是一场普通宴席,如今却更是多了几分较劲的意味。

    “以口为姓,承之以天。”

    “是口。”

    “十日卜。”

    “是卓。”

    …………

    那帮孩子之间打的火热,你来我往,除了帝后,这些在场之人却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直盯着自己的儿子看,深怕落了人后,而那汤斌却是在望了一会后方才对着赫舍里道,“有趣,当真有趣,皇后这一番确是颇费心思,以水代酒,以谜代诗……既不失其意,亦显其味,臣受教了。”能得到他的一声夸赞,可见赫舍里的细致,康熙对此亦是满意的紧,尤其自家的小太子的聪明劲在此刻更是一览无余,下意识便是将眼前的茶杯当成了酒杯而举起,最后还是赫舍里拿过了他手中的茶轻抿了口,敬了一番汤斌。

    气氛高潮之时,孩子之间总是各自存着不服气,都是家里长辈宠惯的人,谁又愿意让着谁,只是出门入宫之前,家中长辈再三叮嘱不许闹事,而身后又坐着自己额娘,谁也不闹事,可那仅限于这些少爷之间,而那阿哥之间,皆是康熙之子,谁又服气得了谁,由以如今年长的大阿哥为甚,看着殇流到保泰面前,而保泰却是答不出,小太子却是上前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句,瞬间就是让保泰开了窍,一场曲水流觞下来,众人皆有所获,就连四阿哥也答对了三道,唯有年长的他,反倒是一无所获,当下便是不服的紧,素来喜武的他对此文人雅士之举并太感兴趣,若不是赫舍里发帖子的时候,怕引起众人多想,亦是邀了众阿哥的额娘,哪会有这一出,当下便是酸了保泰一通,“我当是什么,胜之不武的玩意,没劲,没劲……”

    而那保泰本就是个忠厚之人,加之福全再三叮嘱,尽管噎着这口气,却也是不敢多言,当下便是欲向大阿哥请罪,可偏生小太子亦是不服气的紧,将人揽在了身后,“大哥这是何意?”

    呦呵,大阿哥又怎见得服气,尤其是在这些人面前,若是传了出去,可不就是他这个做哥哥输了弟弟,亦是还口道,“谁能知道这些题目太子有没有事先答过,这出题的可都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