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电话的是田壮,他决定开棺验尸了,请萨仁过去一趟,萨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她还以为这么大事,他怎么也得考虑上十天半个月,看来田壮心里是坚信他妈死的蹊跷了。
这件事萨仁去其实不太合适,可她当时心软答应人家了,自然不能再推脱,再说她也怕田旗长会找关系把这事压下去。
她跟刘队长请假时,刘队长刚从旗里回来,他在旗里听了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正想问萨仁去呼市公干到底惹了多少事,哪想到她又要请假去呼市,刘队长不禁皱眉:“又有什么事?你这才回来两天吧。”
“帮朋友的忙,这次不会耽搁太久,一两天就能回来。”
刘队长就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还敢去呼市,闹出那么大的事,得罪那么多人。”
“您不是已经看过报纸了吗?我都上报纸了,卫生局都夸我,这说明我得罪的只是一小部分,主流还是很挺我的。”
“什么主流!”
刘队长不跟她废话,只叮嘱道:“不是不让你去。去可以,但你可别再惹事了,好多事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一旦卷进去就不好脱身了,好好在咱们查达搞牧场不好吗,非掺合那些事,你说你连个文凭都没有,就算争赢了,别人也会在背后说你没有真才实学。”
萨仁皱眉:“您这是又听了什么?我没争啊。”
刘队长一说,萨仁才知道,大家都以为她去呼市就是去争功劳的,不然怎么早不去晚不去非得人家开研讨会的时候去,反正就说她去争功劳用了不少手段争赢了还上了报纸,但说这些的时候又会提起她只上了个扫盲班,这怎么争赢的还用说吗。
萨仁真觉得冤死了,她真是去找牧草种子的啊,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要开大会,邢书记是知道的,但人家没邀请萨仁,他也就没说,田旗长更知道,他只把那日安排去了,更不可能往外说。
可现在辩解这些有什么用,萨仁摇摇头,随便他们去说吧,不过对刘队长她还真有点心虚,上次去她是真不是去搞事的,但这次去就是去搞事的,而且还不是自己的事。
哪想到刘队长又说:“你跟那日的事我也听说了,怎么说你把她送进学习班了?”
“不是我送的,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这些传言听不得,千万别信,她是自作孽,而且去学习班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又不用劳教,只上思想教育课。”
“那日一家人都已经搬去旗里住了,以后她家跟你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不用盯着她了。”
萨仁一愣,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忙问:“全搬去旗里了?现在人员迁移这么方便吗?去了左旗能吃商品粮吗?”
“那日阿妈是残疾人,有补贴,阿古拉跟他阿爸暂时是环卫局的临时工,估计以后会想办法招工吧。”
萨仁更相信田壮的话了,那日一定有田旗长的把柄,不然的话,田旗长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田旗长要是蠢的话走不到现在,方旗长刚下去,各种违规操作还在旗委公示栏里挂着呢,他这个现任旗长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提拔娘家人。
除非有人逼他这么做。
这次去,萨仁没带人,又不是公差是私事,她也没去旗里打招呼,拿着刘队长开的介绍信,直奔呼市。
火车上,她正想靠窗假寐一会儿,就听身后有个声音在跟她邻座打招呼,好像是想换个位子。
想要换到自己身边?萨仁皱眉睁开眼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田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