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样子是想杀又不忍心杀,估计纠结很久了。
萨仁正想激她一下,就听她说:“春里它就在滩子那边踢伤了两名军人,前阵子又差点出事,民兵团的人说要杀了它,我阿妈不肯,人家给了嘛醉枪,说控制不了的时候就打嘛醉枪,我们平时用的散弹枪更会激怒它。”
难道她说的两名军人是雷庭州?那她就是三哥的对象塔娜了?
萨仁一直对三哥的对象十分好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情况。
“你是塔娜?”
大眼睛姑娘愣住:“你认得我?”
“我三哥跟我提过。”
塔娜细看她两眼,萨仁现在皮肤保养得好,猛得一看都不像是草原姑娘,但她眉眼跟三哥还是很相似的,塔娜马上认了出来:“你不会是萨仁吧?我可不只听你三哥提过你,现在草原上谁不知道你的名字。”
萨仁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了眼已经跑远的骆驼,想到雷庭州他们被踢的惨样,再看看地上已经断气的黄狗,伸手道:“把嘛醉枪给我吧。”
她常自己去旗里还真在阿妈的督促下学过开枪,不过她嫌麻烦,一直没带过。
塔娜擦了把泪,马上把枪递了过来,两人带着一条狗慢慢向骆驼逼过去,到了射程的距离,萨仁端起枪瞄准,塔娜却突然伸手拦住。
“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来吧。”
萨仁无奈极了,这位要是准三嫂那可太麻烦了,这一会一出的,刚才求她开枪,她都准备好了,人家又要自己来。
不过看塔娜那如丧考毗的表情,她还是把枪递了过去,塔娜的枪术比她好,一声枪响,正中疯骆驼的臀部,疯骆驼却好像没感觉到疼,茫然的抬头四望然后又悠哉走了。
塔娜叹口气,跟萨仁说:“你能陪我到它倒下吗?”
萨仁刚才已经看过了嘛醉针,那个剂量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她点头同意,按捺住好奇心,没有追问这头骆驼跟她的渊源。
还是塔娜自己讲了起来:“那时候我才七岁,冬天的时候跟着阿爸阿妈走亲戚,回来的时候雪得有这么厚。”
她说着往自己小腿肚上比划了一下,“我们本来说等雪停了再回去,可雪一直不停,过了两天雪小了,我阿爸就急着回去,他怕羊棚被压塌,家里只有老人,看顾不了。当时我们骑着两只骆驼往回走,我跟我阿妈骑着它。”
塔娜说着看了眼前面精神已经开始萎靡的疯骆驼,“我阿爸带着亲戚给的东西骑着另一只,路上我们碰到了狼群,阿爸那只被狼咬到腿,把阿爸从驼背上甩下来带着行李跑了,狼群也就追着跑了,那只骆驼大概是被狼群合围咬死了。”
塔娜好像想起了当初的惊险,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
“阿爸受了惊吓,雪又大了起来,根本没法辨别方向,我们越走离营地越远,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了,阿爸就放骆驼血给我们喝。”
萨仁看了眼不远处已经卧倒的骆驼叹了口气,人确实是最残忍的动物,可这怎么说呢,后来好多动物都成了保护动物,猎食是要判刑的,但人在快饿死时杀了吃了被保护的珍惜动物也是不犯法的,何况是一只家养的骆驼。
塔娜看骆驼已经被麻醉了,却没急着过去处理,还在说着:“阿爸跟阿妈挖了雪窝,我们跟它躲在那里好几天,为了御寒阿妈把我放在它肚子下,阿爸放骆驼血很有技巧,在它要受不了时都会停下来,它很温顺从来没有反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