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光如梭,历史的车轮就到了七月底,王振宇已经从上海回到了武汉,在他的干预下,虽然老父亲王隆先不太高兴,但是依然促成了王振鹏和袁静雪的婚事,至于王振鹏结婚以后的工作安排问題,王振宇的意思是尊重弟弟自己的意愿,而恰好这个时候军事考察团第四批军官即将赴欧,王振鹏思索再三还是申请参加军事观察团前往欧洲公干。
由于输送军事观察团前往欧洲的都是岳父叶祖文名下的中国远洋公司的轮船,这些轮船被安排专门做观察团的业务,所以这些船比传统的货轮要快的多,那些传统的货轮往往是一路上货过去,到欧洲差不多要一个多月,而这些船顶多二十來天就到欧洲了。
王振鹏的申请最后被批准了,王振宇还给了一个特权,特许王振鹏携妻子袁静雪一同赴欧,算是度蜜月了,至于王振鹏的工作岗位,王振宇最后思考良久,毕竟是亲弟弟,还是把他丢在了军备部比较安全。
而此时早已抵达法国一个多月的第一批军事观察团的军官们正躲在阿尔卑斯山下的一个疗养院里,不断交流着他们这一个多月來的实践经验了。
军事观察团的团长赵恒惕上将正心疼的跟副团长白崇禧抱怨道:“我当初就说不要把咱们带來的军官送到前线去实践,人家这仗比咱们在国内玩的大的多的多,结果一个多月下來,咱们损失了二十八个优秀的小伙子,这,这些人不应该被当成小兵來使用的。”
白崇禧似笑非笑的答道:“赵老师,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嘛,不上前线如何能知道欧洲人的战争是怎么回事啊,再说,咱们现在这么一折腾,法国人对咱们不就客气多了,天天和咱们称兄道弟的,多好。”赵恒惕被气得直接吐血,正好过來电召,他就把团长丢给白崇禧代理,自己跟着送第三批來的船就撤了,,。
原來大家一到法国就发现这里的情况很严峻了,德国军队正在凡尔登地区朝着法军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整个一战最惨烈的战斗正在进行,法国人正把他们能搜刮到每一个青壮不停的送往前线,用來抵挡德国人的进攻,在这种情况下,白崇禧不顾赵恒惕的反对,强行要求把带來的军官进行分组,该派去学习后勤的学后勤去,朱执信带队,该派去前线的则个法国人打招呼,派到前线去当小兵吧,而这恰恰是法国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于是大批十八到二十一岁被王振宇亲自点名送來的军官就这样被丢进了欧战的战壕里,如同小兵一样,和对面的德国人展开浴血的厮杀,也亏得法国人是防御的一方,如果他们是进攻方,这些可怜的孩子还不得在一次战斗就被德国人的机枪突突了一大半去。
现在,这些已经知道欧战是怎么回事的小伙子们回到了法国人为他们预备的疗养院,在这里修养一下疲惫不堪的身躯,修补一下受伤的心灵,随便再讨论和交流一下经验。
首先发言的自然是分到前线当小兵的幸存者们,这个组一共有四十多个人,加上第二批补充來的一百多人,共计一百三十六人最后无比幸运的坐了回來,而还有二十八个人则在这一个月的战斗陆续阵亡了,至于死法大致分为子弹击中,炮弹击中,毒气击中三种。
代表这个组发言的是薛岳,卫立煌二人,他们是这一次在一线作战实践中表现最好的三个,为此法国人甚至任命他们二个为代理军官,指挥约一个连的法军守卫阵地。
首先发言的是薛岳,字伯陵,今年二十岁,广东韶关客家人,这个人平时在军事观察团里是出了名的敢说话,绰号老虎仔,在进入军事观察团之前他在陈炯明的粤军第一师任职,后來粤军接受改编,也不知道这小子行了什么大运,居然被王振宇亲自召见,然后就成了王振宇的门生。
“我当时就守在马斯河这边的阵地上,那些德国佬向过河攻击我们,而我们的任务是要守住阵地,顶他个肺,这哪里是在打仗啊,简直就是屠杀,那炮打的,估计整个北洋也沒那么多的大炮,耳朵都要聋了,那毒气弹一下來,戴着防毒面具也就是保个命,运气差点的,沾上就烂皮肤,恶心死了都。”
白崇禧敲了敲桌子:“别跟我扯你的战场见闻,说重点。”
虽然绰号老虎仔,但是薛岳对于白崇禧这么个冷面虎还是有些害怕的,他连忙咽了下口水继续道:“那我就说说这个工事,人家法国人挖的工事我觉得很合理,防炮洞什么的一应俱全,而且这个火力点也隐蔽的非常好,一般除非炮弹直接命中战壕,不然安全的很,其次就是他们的防御,很注意纵深火力,火力搭配的层次分明,反正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死角,打起來也是中规中矩的,其实要我说,这仗这么打根本沒意思,就是拼火力,攻防双方都在坚固的工事里,打來打去也出不了什么战果,我觉得吧,应该适当的后撤,把敌人放进來再狠狠的打才是王道,至于我代理连长则是因为我组织一些人玩了一次夜袭,抓了一个德国军官回來,还打死了四五个德国兵。”说到这里老虎仔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到是大家纷纷叫好,夸赞薛岳够胆气,尤其是后面才來的新人,他们根本沒机会去感受了,而且接下來白崇禧也不打算再把大家扔到前线去用生命获取经验了,因为现在经验已经有了。
看着薛岳在中间冲着大家又是拱手,又是抱拳的,白崇禧十分不悦的说道:“坐回去吧,换下一个。”
接下來的是卫立煌,字俊如,他是安徽合肥人,他要说的和薛岳不是一回事:“这一次我的运气不太好,直接被分到一个古堡里镇守,幸好古堡的位置比较高,不然我就被埋在里面了,不过我所在的那个连的连长运气比较好,他是全连唯一阵亡的军官,按照法国佬的说法这是很晦气的,沒人跟接替,所以我就被推举为代理连长了,哈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起來了,连白崇禧也不例外。
卫立煌还提出了一个新概念:“其实阵地战如果都像欧洲人这么打,那咱们的军需官估计头发都要掉光,如果话我來指挥,我就会以古堡这样的坚固工事为点,以点來辐射面,只要这个点还在,面被突破了也沒多么可怕,毕竟在强大的军队也是需要后勤保障的,他要是放着我这个点不管,我时不时出击他一下,看看是他难受还是我难受,所以我觉得这些个欧洲列强打仗就是在比力气了,一点章法都沒有,这也就是建立在他们的实力基础,要换咱们也这么大,估计沒几天委员长就得提着裤子去要饭了。”
又是一阵哄笑,,。
而派去炮兵学习的那一组是最安全的,一共十二个人,全部都是全胳膊全腿的回來了。
他们的代表陈诚的发言引起了白崇禧的高度重视:“在这里,大炮才是真正的陆军之王,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咱们以前玩的大炮那也就是放炮,打麻将的水平,真正的炮兵是个技术兵种,看到法国人的炮兵我才知道咱们和列强的差距有多大,以前总想着把人打跑容易的很,现在看來我们太幼稚了,比如说,音测,一般德军炮击后,法军的炮兵观测员只需要五分钟就能根据声音准确的判断出德军的炮兵所处的位置,然后给予准确的反击,在国内的时候,我听说第四师的炮兵曾二次做到过击毁敌军炮兵阵地的事情,但是这两次跟音测都沒有半毛钱的关系,一次是巧合,一次则是侦察部队的报告,所以我军炮兵未來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向欧洲列强的炮兵看起,利用这次战争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让我们的炮兵强大起來。”
白崇禧带头鼓起了掌:“陈诚同学,你马上写一份报告出來,我直接发武汉军事委员会,这个事情要重视起來,他直接决定我军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