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家桥战斗之后王克文就成了整个第四师的骄傲所在,这让他自己也变得豪气了不少,可是今天第七师的这个狗屁执法队却比他更豪气,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热闹了。
王克文身边带的人不多,所以他沒有立刻发作,而是让人回去调來一个排的人手过來,就在这炮声震天的战场上,401团一营的兵仗着人多,很快就把第七师执法队的九个队员下了武器然后揍翻在地上,王克文狠狠踹了那个高傲的带队军官几脚之后,还不忘在两侧各假设了一挺轻机枪:“这个桥归我们第四师专用,其他部队如果不听命令非要接管,就给老子开枪突突了,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也不到处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让他们滚。”
第七师执法队被第四师一个营长带兵揍了的事情很快就上报到了白崇禧这里,白崇禧并沒有做任何批复,只是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和廖磊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刚才德邻大哥那边來的消息,说是英法日俄四国驻上海领事馆武官组织了一个什么军事观察团,要监督我们交战双方的作战行为,廖磊啊,你说说这些个洋大人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廖磊沒有接话,他知道白崇禧实际上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发表意见,而且刚才他也听到了执法队挨揍的事情,虽然他的性格也够猛,但是面对白崇禧异常的沉默他还是吓出一身冷汗,白崇禧的性格他太清楚了,这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打狗还得看主人了,他现在不说话恐怕更多还是因为战事的缘故,一旦消停了,这帐铁定还是要算的,果然,打下南京后,白崇禧就派人去把王克文抓了起來,只是因为后來王振宇点名要给王克文,张自忠等人授勋,才不得不急匆匆的把人给放出來,这是后面的故事了。
至于军事观察团,那是一个妥协的产物,严格來说,英国对于王振宇进攻东南地区是不满意的,因为这里属于英国的传统势力范围,但是在白厅目前一切都围绕欧战服务的指导方针下,英国驻华外交人员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对付这个新近崛起的中国军阀,更为棘手的是,从法国朋友和比利时朋友那儿,英国人得到了这个中国军阀手里有二个年产百万吨的钢铁厂,仓库里有三百万吨钢铁,还有桐油,猪鬓,各种有色金属矿等大批战略物资,法国人正在就这些物资和这个该死的中国军阀在秘密谈判,目前正因为价格问題僵持不下,而在这个中国军阀以闪电般的速度夺下湖北,湖南,江西,广东四个省份,掌握了湖北的军工,湖南和江西的稀有金属矿区之后,英国人现在也不敢公开干涉了。
所以英国驻上海总领事立刻给北京朱尔典公使发报,而朱尔典思索再三的结果就是有限度干预,以维护大英帝国在扬子江流域的利益,同时尽可能不要和这个该死的中国军阀闹翻,毕竟欧战需要的物资可以从这个家伙手里获得补充。
于是这个所谓的四国联合军事观察团就出來了,至于把日本人和俄国人加进來,用英国人的话说就是彰显力量和施加压力,不过很显然,整个东南方面军对这个所谓的四国联合军事观察团根本不感冒,李宗仁甚至连面都不见,直接安排了一个上校军官出面接待就完事了,这个态度极大的激怒了这些年一直在中国扮演太上皇角色的洋人们,其中日本武官玉田圭司中佐更是愤怒的表示要发动一场战争,好好教训中国人的无礼。
而对日本人一向就不太感冒的法国武官雷贝拉讥讽道:“那请问玉田圭司中佐,在目前的情况下,您和您的大日本帝国是准备进攻北京帮助眼下这些无礼的中国军阀了,还是准备帮助北京进攻这些无礼的中国军阀了,宣战,恐怕也要搞清楚对谁宣吧。”
玉田圭司当即就傻眼了,是啊,这都内战四起了,自己们去打谁啊,他刚才也就是吼吼而已,帝国对谁宣战这样的大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海军中佐可以决定的,事实上,帝国最新的对华政策他也看了,就是长期保持中国混乱分裂的局面,帝国的高层还指着趁乱混水摸鱼了,趟浑水可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被雷贝拉一讽刺,玉田圭司就悻悻的选择了闭嘴。
这些外国人到也务实,知道这支青年军不待见自己,他们也不计较,反正自己的出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所以他们也就安心享受起青年军的招待了,在接待方面李宗仁还是很大方的,好酒好肉伺候着,同样的军事观察团在冯国璋那里还有一支,不过表现就比在青年军这支要牛的多,他们直接就进了冯国璋的指挥部,于是冯国璋悲剧了。
还是把目光放回到安庆來,倪敏成功摆了青年军一道之后信心大增,看着一地的青年军尸体之后他果断下令组织进攻,夺回一线阵地,把青年军赶到河里去。
安武军这下可是把家底全拿出來了,炮弹不要钱的砸向刘叙彝和林虎守卫的一线阵地,步兵也随后发起轮番冲锋,子弹手榴弹乱飞。
刘叙彝此刻正在刚刚修好的临时指挥部里骂娘,沒办法,白崇禧这个总指挥一句话下來,大家就被顶在这长不足二百米,宽不足八百米的狭小地域里了,这下子安武军就爽了,集中火力砸就是了,而且这安武军征发民夫修建的防御阵地本身是不合格不达标的,在被青年军自己的炮兵部队亲切问候一边之后,这一点更加明显,而现在的问題是,蹲在这个豆腐渣工程里面的是自己了,那感觉就难受了,而且再修筑也來不及了。
这个时候,青年军几乎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抵御安武军的进攻了。
此刻守在一线阵地上的王克文又想起了朱家桥的那一幕,双眼立时变得通红,他大吼一声:“打啊,狠狠的打,弟兄们。”
随着王克文一声令下,第一营的轻重武器全部如雨点一般狠狠的砸向已经冲入三十米范围内的安武军,加上手榴弹,安武军几乎在一瞬间就伤亡近百人,可即使是这样,安武军依然力战不退,他们选择就地卧倒举枪对射,然后不断向前匍匐前进,一米一米的努力缩短距离,要知道倪敏可是开出了第一个破阵者一千大洋的赏格,所以安武军上下如今也都杀红了眼睛,双方就这么一米一米的咬着,谁也不让谁半步。
安武军大将倪敏端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怒道:“靠,原本想着一鼓作气把他们这些湖南蛮子赶到河里去的,沒想到他们这么硬气啊,行啊,那我们看看谁更狠,传我军令,组织五百人的敢死队,炮兵立刻开火,敢死队同时冲锋。”
倪敏的副官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可是将军,这么近的距离开炮,会误伤我们自己弟兄的。”
倪敏虎着脸看了副官一眼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嗯,执行吧。”
进攻又开始了,青年军上下有一次奋力的把安武军挡了下來,正要歇口气了,突然尖锐的呼啸声传來,刘叙彝一看,不好,是炮弹,怎么可能,他们自己的部队还在这里,就敢开炮。
事实就是那么残酷,倪敏从來就不是一个按规矩打仗的人。
來不及疏散躲藏的青年军官兵悲剧了,金属风暴疯狂的收割着阵地上的生命,无数一秒钟前还无比鲜活的生命在瞬间就失去了生机。
王克文被卫士一把按到,侥幸逃过一劫,他趴在壕沟里怒骂:“哪里來的畜生,这个时候居然开炮,这是玩通杀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