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宇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广州天河做地产的往事,全组五个人被要求在早会的时候背楼盘资料,具体来说就是房型,面积,楼层,朝向等等,而且每天的还不允许重复的背出至少五个。
前面或许还不是太难,可后面那个不许重复就跟要人命似的,总有人完成不了。结果经理就想出了一个人不过关,集体扣钱的狠招,完全就是革命连坐制度的现代山寨版。
你别说,结果这样的处罚才进行了二次,大家背盘就不是问题了。人人都能毫不重复的背出五个盘,毕竟谁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拖累全组。在后世那种宣传个人功利主义的时代大家尚且能做到这点,那么现在呢?
想通了这一关节,王振宇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开口了,声音还刻意显得略微有些沉重:“诸位兄弟,跪在这里的这个人叫赵东生,他也是我们的一个弟兄。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大家一定很想知道原因吧?”
王振宇顿了一顿,继续道:“就在刚才,这个弟兄强买这位老人家的鸡不成就改成明抢了,结果恰好让本管带给撞见拿下了。弟兄们,我们是什么人?是打鞑子的革命军人,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脊梁和希望。我们不是那鞑子,更不是什么强盗土匪,可他赵东生的行为却丢尽了我们二营的脸,让我们蒙羞。”
士兵们一片肃然,赵东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哼了一声。
“按照军规,劫掠民财者,斩。”王振宇在大学的时候可是经常面对几百人演讲的,很容易就进入了状态,“但是今天我却不能杀他,因为是我,是我们二营对不起他在先的。”
宁静瞬间就被打破了,整个队伍变得嘈杂起来。队正,排长,棚目们纷纷站出来以呵斥的方式制止士兵们交头接耳的行为。
“弟兄们三个月没领过饷了,这是我王某人这个管带的过失。有弟兄生病了,我却不知道,这更是我王某人的失职。我,王振宇,是你们的管带,是你们的官长,而你们是我的袍泽,是我的手足兄弟。你们的冷暖疾苦是我这个管带和官长必须放在心上的,可这位赵东生兄弟为了救治同棚生病的兄弟却干下了这等强买强卖的勾当。大家说,这是不是我王某人的失职,是不是我王某人对不起他在先?”
镇子上的保长和士绅们早就闻讯赶来了,镇子就这么丁点大,军队的举动,他们自然要关注。
他们很担心这些兵大爷在这里折腾点什么,这个琴断口太小了,可经不起他们折腾啊!结果看到的却是这一幕,新鲜,新鲜的紧啊!
“大家为了革命,为了驱逐鞑子,告别家人,远离故乡,跟着我王某人从湖南一路来到这里。抛头颅洒热血,却被逼着这般行事,我王某人有愧于大家,我王某人对不起大家。”说到这里王振宇深深的弯下了腰。
这下好了,无论军官们怎么呵斥制止,整个队伍都无可避免的凌乱了,士兵们现在普遍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大好使,有当机的危险。管带大人跟我们道歉,这是个什么情况?闻所未闻啊!
几个队正也顾不上制止士兵,都互相在用眼神交流着,显然他们都对管带大人的行为不甚明了!这是那根筋不对,怎么能跟大头兵们道歉,这种有损官威的举动历来就为官长们所忌讳。想来也是,这官威一失,下头的人十有八九就会不服管了,这下军官们也感觉自己的脑袋要当机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功赏,有过罚。赵东生强买强卖的行为就算是事出有因,就算是情有可原。那也是违反军规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管带也要赏他二十军棍。”王振宇指着正满眼困惑傻傻的看着自己的赵东生。
“可这错却缘起于本管带自身,所以在罚他之前,本管带当先行自领二十军棍,以示军规一视同仁之理。”王振宇心里早就想过了,这个处罚必须得有个变通,不能照办分行经理的法子来。毕竟七百多人一起挨棍子的壮举铁定是不靠谱的,真要这么干,最可能的后果估计是今天晚上自己就被这些反动士兵杀害而成为革命烈士了,根据自己对后世教科书的了解,这种烈士很可能还是无名的,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都找不到的那种。可自己挨棍子那意义就不同了,不服气的估计也都服气了,剩下也只有震撼的份了。当官怎么了,王振宇爷爷今天就破破这个规矩,这个没鸟用的官威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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