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上臂的袖管又被沈灼扯了下，他把她往伞里边拉了拉，又将伞柄扶正，“好好撑伞。”
看出她讨好得过于刻意了。
于是苏半棠没再敢自作主张搞什么别的小动作。
她与沈灼几乎相贴着并排前行，因为共撑一伞，走得很慢。肩膀挨着他手臂，无可避免地与他时碰时离，就那么若有似无的一下，又一下。
回去的路实在过于漫长，苏半棠觉得紧张，半垂着眼，看着半湿不湿的鹅卵石路面。鹅卵石亮亮的，绣球花向小径倒伏，沉甸甸的花球上坠着阳光和雨水。
“刚才见到我怎么那么着急。”沈灼问。
“我以为你……”我以为你掉湖里去了。
这话弱智得实在说不出口，苏半棠赶紧改口，“回来时候没看到你，去西边找你了。沈总，你的腿伤已经好了吗？就这么走路没关系？”
“还可以。”沈灼顺手拨开一枝拦路绣球，忽然问，“我们交往的时候你就一直叫我‘沈总’？这么生疏。你以前称呼我什么？”
“沈……”苏半棠怎么知道她以前称呼沈灼。她以前压根就不认识他。
“大多数时候叫你沈先生，偶尔时候才会叫别的。”她当场想了个差不多的称呼。
沈灼大概对这称呼还算满意，“哦，那以后还这么叫吧。我以前又怎么称呼你？现在一直叫你苏小姐也不太合适。”
“棠……”苏半棠想说棠棠，又觉得这叫法实在过于亲密肉麻，她和他还没到那种程度，于是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出口道，
“小棠，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时候你喊我小棠。”
“小棠。”沈灼点头，重复了遍，清冷声音散在簌簌轻雨里。
苏半棠觉得他叫她这名字的时候，有种微妙的疏离感。
关于她的小名，关系近的朋友和付君昊会喊她“半棠”“棠棠”，外婆家人会喊她“阿棠”，妈妈有时喜欢连名带姓喊她“苏半棠”，好像从没有人叫过她“小棠”。
小棠，感觉像在叫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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