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臻负手而立,咬着字眼,心里呷了好一会儿“厉害”一词。
收敛起了当着妖众面前装模作样的那副漫不经心——
一界之主面容坚毅沉着、身形鲜明笔直,只唯独唇色嫣红似染了胭脂,映着几分邪气、几分风流。
“我,怎么个厉害法?”
宴臻不自觉挑了挑眉。
瓜片姑娘眼波微颤,指了指案上还没剥皮的葡萄:“妖王,你说你原来是一颗心脏。心脏跟葡萄一样,都是圆滚滚的,但圆滚滚的葡萄救不了萤雪姑娘,也救不了我。”
宴臻无言以对,很是心梗。
——眼前这只他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小茶妖,秉性倒是挺好的,就是单纯地……有点缺心眼。
不过,比起那些整日察言观色、悉心揣切他的妖众,他瞧着——
眼前的缺心眼瓜片姑娘,倒分明更为顺眼地多。
沉吟了一会儿,宴臻清咳了一声:“对了,守心。上次我曾说我会替你帮谢君山一个忙……”
“嗯。”瓜片姑娘支起耳朵认真听。
“这事出了一些问题。那个人,被夜倾认了出来,我没法再帮谢君山了。后面的所有坎坷荆棘,都必须她自己去面对。”
“啊?”瓜片姑娘心口一震,瞳孔缩成一线。怯怯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夜倾公子……他为什么会害至茶仙尊啊?”
经过这几日相处,瓜片姑娘觉得妖王宴臻虽然阴晴不定,但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
她心里无条件信他,妖王宴臻应该不会害谢君山。
而她又只见过夜倾一面,不好判断。
听妖王宴臻的意思,竟然是那个对着谢君山眼里深情一片的夜倾公子打断了他的计划?
是以,瓜片姑娘适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似乎是觉察到了瓜片姑娘心里全部所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夜倾跟我,都不想害谢君山。虽然,我们做的事方向不一样。”
对着瓜片姑娘一脸迷茫之色,宴臻手指可有可无地搭在衣料上,垂下眼去,轻敲了敲。
从头到尾解释了一番:“那个人,集我、还幻仙尊、白鹤仙尊的本源之力以及谢君山本人的灵识。她跟谢君山长得一模一样,是从白鹤仙尊的画轴里走出来的……按道理,就算仙界道行再高的人,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