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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

    父亲一词对于他来讲,极度陌生。

    家人一词,对于他来说,可能只有年级非常小的时候有一些关于母亲的模糊印象。

    记忆中她带着小小的男孩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小房子里。

    面积不大,但是个家。

    能喝热汤也能睡好觉。

    简凌从小就懂事,没让母亲操过太多心。

    他们两个相处时说的话也不多,以至于简凌也从小习惯沉默。

    时光漫漫风云过隙,二十多年以后,简凌只勉强记得那个温柔的母亲说过最多的一句……

    “阿凌,饿了吗,快来吃饭啦。”

    直到现在,虽然已经不记得母亲的长相,记不清她说话的声音,但简凌依旧能描绘,女人温婉的,勾着小尾巴的动听声音。

    就算在成长

    时那些最冷最饿的夜里,简凌也记得那种暖暖的,温柔的关怀。

    那是家人存在的痕迹。

    后来的十几年,没有人再用那种温柔的,充满爱意的话叫过他的名字。

    几岁到十几岁的时候,同龄人,学校的同学,还有福利院的小孩一般都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对他避之不及,总远远躲开,生怕他动手一个不高兴把人打到头破血流。

    后来的十年,同事,下属,合作伙伴,生意上的朋友,都只能或尊敬或惧怕地叫他……季总。

    只有季俊德和季落叫他名字。

    当然,季俊德低沉的成熟男音叫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压力,让他随时随地保持着警惕,保证自己像自己的穿着打扮那般绅士,不做出任何不符合违反规矩的行为。

    不管内里是个什么东西,外在必须像个人。

    只有季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