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沈雁秋并没有修炼玄素经,反而是将玄素经交予自己。

    倘若凶手是沈义淇,他竟与杀害爹娘和南岳村的凶手月下把酒言欢,畅谈未来,说自己隐秘的儿女情长。

    谢星河毛骨悚然,他隐隐明白什么,却又觉得一团乱麻,剪不清,理还乱,再加胸口剧

    痛,他无力去深想。他躺在黑暗角落中,只觉好累好累。

    岁和九年,诸国战乱,烽火危及边界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故纷纷逃亡中原躲避战火。

    沈家庄庄主怜百姓疾苦,花费大量财力发放粥食,尽绵薄之力让难民果腹。世人皆道沈雁秋乐善好施,济弱扶倾。同年沈雁秋武功将成,于各门派群雄论剑中大放异彩,夺得第二,与第一名相差十三招。

    第一名便是武当掌门张元君,然他年近古稀,头发花白,再过几年就要仙去,沈雁秋已现天下第一之势。

    沈雁秋声名远盖沈家庄,传其冰清玉洁,姿容绝色,鞭法灵巧,剑术一绝,惹得不少江湖少侠心驰神往,纷纷上门拜访,只为一睹真容。更甚有年愈四十男子对她百般纠缠,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加之她青梅竹马江停云护在左右,他们用近法子也没能离沈雁秋更近一步。

    此刻山水林荫如春景,疏影横斜水清浅,雾气弥漫林间,蝴蝶飞鸟在其翩翩,琴音悠悠扬扬,同溪水潺潺流动。

    “啧啧啧,再等几年张掌门驾鹤仙去,昆山掌门刚病倒,峨眉又不参与江湖纠纷,凉州江停云又对沈雁秋一片痴心,届时强强联姻,只剩下几个平庸之门,这沈家庄可不就是名门第一派了么?”

    “这沈雁秋究竟有什么魔力,迷的一众青年才俊神魂颠倒?”

    “三弟,你有所不知,我曾见过沈雁秋一面,其女气质出尘,如不染凡尘的仙人一般,他们得不到仙人,只能做做白日梦,可不更迷得他们团团转吗?”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围在一起讨论江湖传闻的,赫然是四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最左边沉默寡言,只静静听的是大师兄陈遂宁,讨论的最有声有色的两个是张自启与高阑生,另一个信手弹琴的是小师弟贺书易。

    高阑生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沈雁秋心狠手辣,对自己徒弟都下的去手,有那么好的样貌和武功有什么用?枉她自诩名门正派。”

    “非也非也,她对谢星河一事我们都知道,但她造福百姓是真,若没了她,逃去金陵的难民哪里吃的上饭?你怎能因片面就去否定她全部呢?”

    高阑生立即反驳道:“我不认同,她这样心胸狭隘的人,肯定另有图谋。再说,没她官府自会设义仓发放粮食。”

    “我看他们自顾不暇,岂会去管寻常百姓?”

    张自启和高阑生还要辩解,琴音在起伏之时,却有一段清丽的笛声在琴音旁回旋,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与悠扬琴声配合默契,但听飞鸟相鸣,笛声有如游丝随风飘荡,与琴音低而不断,终于万籁俱寂。

    黑衣男子坐在石岸上,将竹笛移开唇边,他望着远方山林,不知在此处听了多久。

    几人面面相觑,张自启与高阑生颇为尴尬,生怕戳到他的痛处。

    陈遂宁率先喊道:“你不是闭关修炼了么?出关也不跟几位师伯说一声,一个人在哪里作甚?过来同我们说说话罢。”

    他沉默走来,在贺书易旁落座,却不说话,几人似乎也习惯了他的沉默,拍拍他的肩,问起他武功修炼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