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秋却不愿多说,低头吃菜。

    江停云夹一箸牛肉放入她碗中,道:“多吃些,这几日落入山崖,你都清瘦了……”他忽然瞧见沈雁秋袖口烂了一道小口子,那口子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疑惑道:“怎么袖子烂了,去时袖子不是好好的么?”

    沈雁秋将袖口理平整,眼眸微垂,神色平常道:“许是在那里被木门划了一下,我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

    江停云却不信她,他不是初出江湖的人,那痕迹看着分明为剑痕所致,她一定和某人交过手,却不愿对他坦诚相待。他微有失落,但沈雁秋不肯说,他也不愿刨根究底,只道:“下次小心些。听闻西湖十里荷花开的正盛,下午我们去……”

    此时二人身旁走过那名白发老头,老头意味深长看一眼沈雁秋,男童蹦蹦跳跳跟上去,手上拿的铃铛叮咚作响,引得沈雁秋多看几眼,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谢星河和沈雁秋别过,抄近路前往秀州,行至一偏僻小道,听前方有人言,时而有兵刃相接声,他下马去看,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被七八名黑衣人围在中间,老者赤手空拳,背已负伤,似束手就擒的模样,老者道:“无需多言,你们要杀就杀,至于门派秘宝,我是死也不会交出来。”

    黑衣人相视一眼,长剑劈落,眼看就要触及老者,谢星河立即冲上去,长剑一转,将七八把剑挡的密不透风,他扬身而起,银芒在四周横扫,哐哐啷啷几声,几把剑纷纷砸落地上。

    领头黑衣人捂着手腕,怒道:“你是何人?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劝你少管闲事。”

    谢星河道:“你们几人杀人夺宝,我既然看见,更不能不管。”

    黑衣人不再多说,群起而上,然而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若方才还有侥幸心理,觉得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可能有什么高深功夫,此刻见了少年快若闪电的伸手,不由悚然一惊,少年身手太快,他们甚至看不清他出招,那把剑已砍下其中一人的臂膀。

    黑衣人不欲死磕,见此情形都弃战逃走。谢星河没追,回头对老者道:“老爷爷,我送你去前边镇上医治吧。”

    老者目露感激,却摇摇头,拱手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这等小伤就不需麻烦了,且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耽搁。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何门何派,今日恩情来日必报。”

    谢星河道:“在下沈家庄庄主沈雁秋之徒,谢星河。今日小事,谈何恩情。”

    老者微笑道:“原来是沈庄主的徒弟。”

    谢星河道:“你认识我师父么?”

    老者道:“沈庄主威名谁人不识?只是我识得她,她肯定不识得我,也不喜欢我。”

    谢星河奇道:“为何这样说?师父好端端的,怎么会不喜欢一个人?”

    老者道:“我是风烟谷之人。”

    谢星河登时一惊,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将剑挡在身前,警惕道:“你就是风烟谷之人?原来今日我一时好心,是帮了魔教中人。”

    谢星河曾听沈雁秋说过,风烟谷位置成迷,里面的人诡计多端,擅医擅毒,医之杀之不问缘由,全凭心情,沈雁秋以前与风烟谷一名弟子结下梁子,自此后对风烟谷更是厌恶,总用魔教称呼。

    老者并不介意,一笑道:“魔教?少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管怎么说,今日我得以脱身,全靠少侠,如果不是还有要事缠身,我肯定留下来与少侠……”

    谢星河星眸一冷,打断道:“你走罢,我不想与魔教中人有任何纠缠。”

    老者再拱手,往路旁一处山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