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难道就因为你不能独占玄素经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了我,如果你不是我孙女,我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谢星河闻言心中暗想,如果沈雁秋是想独占玄素净,当初作甚要将秘籍给他修练?
谢星河正不解,忽然间灵光一闪,难道是沈雁秋怕玄素经太过邪门,便让他以身先试么?后来自己武功稍好些,她就常常对自己没个好脸色。他心念一动,目光不禁看向身旁眼如利剑的少女,她对自己愧疚,或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沈义淇是自己的仇人,所以将他收入沈家,算是弥补自己,但因自己事先看过玄素经,她心怀不满,干脆将计就计,让自己以身相试,却没想到自己武功渐入佳境……
谢星河一下想通前因后果,心中凉意阵阵,两眼昏昏,突的痛彻心扉,再想他们二人皆为自己仇人,更是痛入骨髓。
沈义淇道:“沈雁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日后你再敢朝我动手,我不会再顾忌沈家血脉。”沈义淇瞥一眼二人,手中捏的九阳针轻轻一弹,冷意从沈雁秋脖颈飞过,没入树干深处。
沈义淇拂袖而去,留下尚未解开穴道的两人。他的点穴手法高明,两人如何运转内息冲破封闭的穴道都被阻拦下来,待夜色降临,穴道自行解开,沈雁秋余怒未消,猛然扶着树干站起,冷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谢星河一言不发背起她,临近子时,找了一处山丘歇下。往时谢星河还会与沈雁秋说一两句话,今夜却死气沉沉,一袭染成暗红的青衫仿佛要没入黑夜之中,沈雁秋懒得搭理他,兀自想沈义淇之事,她靠在树干准备歇下时,谢星河道:“听说沈庄主四年前曾有一个徒弟,不知道沈庄主还记不记得?”
沈雁秋道:“你说的是那个忘恩负义,有辱师门的白眼狼么?我确实还记得,你好端端提他作甚?”
忘恩负义,有辱师门。
面具下的人微微一笑,神色冰冷,他道:“他忘恩负义?你知不知道他时时都想报答恩师,你知不知道他……”他的话戛然而止。
沈雁秋觉得他十分奇怪,心中涌上莫名古怪感,她抬眸望向谢星河,寂静夜空下,二人相视一阵,她道:“谢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识谢星河?”
谢星河道:“沈庄主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谢星河,我只认识沈庄主。”
“谁都知道金陵沈家的沈雁秋菩萨心肠,乐善好施,是一位两袖清风,冰清玉洁的女君子,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他的指节泛白,深陷入地。
沈雁秋陷害谢星河之事,除去李尽风与江停云,再无他人会知,是以沈雁秋并不心虚。他行为处事处处透露古怪,眼见他终于暴露本性,沈雁秋只当他开始逞口舌之能,冷笑道:“果然是魔教中人,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的能力无人可及。任你谢纾怎么说,我沈雁秋也绝不会是你口中的蛇蝎心肠。既然你我二人水火不容,还是早日各奔东西,免得互相惹人嫌恶,令人不快。”
她这么坦荡荡置身于事外,就好像千错万错都是他谢星河的错一样。
她沈雁秋,当真薄情寡义。
谢星河目眦欲裂,心如苦水淹没,这次不再阻拦沈雁秋离开,他更没有劝阻自己拦下她离开的理由。
谢星河突然扬声道:“请沈庄主记牢,以后各自天涯,永不相见。”
“再见,便是仇人。”他的声音变了调,嘶哑又难听,沈雁秋回头看他,冷月下的人刀已出鞘,弯锋漫出滔天杀意,他没有看她,而是望着遥远的夜空。
沈雁秋应道:“好。”
她一瘸一拐的下坡,似乎有些吃力,剑支着地,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岂料地面潮湿,剑鞘一滑,沈雁秋脚下跟着踉跄,骤然从山坡滚落下去。沈雁
秋脚用不上力,惊慌之余手抓在杂草上,杂草哪里支撑的起她,齐根从地上拔起,她又向下滚去。
方才放下狠话的人登时一惊,没有一点挣扎,身影一闪就飞至沈雁秋身旁,谢星河拉住她的手,将人揽入怀中,他第一反应是怕沈雁秋磕碰着,手垫在她脑后,足下运劲,二人齐齐落在一道潺潺溪水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