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家仇血恨就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剑,他一边被压着喘不过气,一边忍受陆九非人的折磨,被折磨而死后,又像轮回一样回到过去,他遇见沈雁秋,以为这一世苦难还没来得及追上他,却没想到在以为是两情相悦,几乎都要陷入自己幻想的未来时,心上人亲手在他胸口插上一把匕首。
谢星河常常想,人生到底要经历多少劫难,方能换来一世平安喜乐。
沈雁秋从谢星河怀里离开,牵起谢星河的手一道进屋坐下。桌上已经有一坛开封的酒,沈雁秋将酒倒入杯中,道:“这壶酒是杏花村的杏花酒,我在金陵这么多年,也只喝过两次,一次是和李叔,一次是和江停云,第三次便是今日。”
微黄的酒在杯中浅漾,沈雁秋盯着酒看一会,把酒递给谢星河,她道:“我们师徒二人,是不是很多年没在一起饮酒了?”
“师父后来一直都很讨厌我罢,怎么会愿意和我一起……”
不知不觉,二人称呼回到师徒之中,沈雁秋看向谢星河的目中不再只有冷厉不屑,反而漫上丁点笑意,那点笑意如花灯璀璨,叫谢星河一阵失神,他自己都记不清,沈雁秋有多久没用这么柔和的眼神注视自己。如今再与之相视,没有预想中的开心喜悦,只觉惆怅难过,又有些恍然。
沈雁秋道:“我不讨厌你。”
谢星河怔怔道:“师父,你…你不讨厌我?”
沈雁秋再度道:“讨厌?你何错之有?”
沈雁秋一直都明白,从始至终谢星河只是一个被沈家波及到的无辜人,一个可怜人。他唯一的错,就是沈义淇在当年屠村时没杀了他,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饱受煎熬。
“原来师父不讨厌我……”
以前不屑说出心里话,因为没必要去和他解释。现在……
沈雁秋垂着眸,指腹摩挲着杯口,她听见谢星河喃喃重复这句话,便抬眸望他。却见方才还好好的人清泪落下,鼻涕交错,一个半大的人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你不讨厌我…那你…作甚总要用厌恶的眼神…看我…”
谢星河泪如泉涌,沈雁秋便拿起帕子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她的动作好温柔,那双湿润的乌眸禁不住望着她,谢星河握住她的手腕,柔声唤道:“师父,师父。”
“我在。”
“师父,徒儿真的好想师父…徒儿只想永远呆在师父身边,和师父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沈雁秋以前从不信世间有深情所在,从不信誓言情话。但江停云至死不离的追寻叫她明白什么是一往情深,谢星河对她的情深意重叫她明白永不分离是他椎心泣血的肺腑之言。
向来冷硬心肠的沈雁秋心间陡然有些动容,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江停云身死之时,心间流淌过难以言说的酸涩难过。只是现在,自己身旁已经有那人,那人容不得另一个人的存在。
沈雁秋眉目似有动情,眸中染上一缕柔意,她双手搭在谢星河肩上,贴过去轻碰一下他的唇,她柔声问:“你应该知道今日我为何约你来此处。”
谢星河猛然搂住沈雁秋的腰,沈雁秋便顺势坐在他腿上,她当着谢星河的面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白色粉末尽数倒入杯中,她将酒杯递到谢星河面前,浅笑道:“这毒药是江家所得,听闻食者入喉一个时辰后,毒药会从五脏六腑攻入心脉,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我一直都舍不得用,今日用在你身上,也不知效果好不好。好徒儿,这杯毒酒你喝不喝?”
谢星河没有丝毫犹豫,握住她的手举杯递至唇边一饮而尽,他微微一笑道:“师父之命,莫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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