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崖的路灯寂静站岗,草丛里虫蛙吵得热闹,夏夜的风一点不凉爽,吹得人心里也闷闷的。
施语冰转开脸,垂下的长睫在眼下带出一片阴影,把眸底情绪挡了个一干二净。
霍砚站起身,与她并排靠着围栏,摸了支烟点上。
“被害得父母双亡的是我,你倒受刺激变成个不言不语的哑巴,这些年憋坏了吧?”他浅勾唇角讥笑。
施语冰默了片刻,再抬眼时眸子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比《新华字典》还厚的笔记本,双手递给霍砚。
霍砚吐了口烟,低眸瞥一眼,单手接过来:“什么东西?”
笔记本是好几本钉在一起的,翻着有些费劲,他随手翻了几页,眉宇渐渐凝重,眸底各种情绪倏地翻涌开来。
白天刚说她不会说“对不起”三个字,她晚上就给了他一本一千八百多页厚的每一页都写满“对不起”的笔记本。
施语冰想告诉他,对于当年的事情,她不是无动于衷,不是视而不见,而是这五年里的每一天都在忏悔。
尽管她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也知道再多的“对不起”都换不回两条人命。
霍砚勾唇,笑意冰冷,拿笔记本一下一下拍施语冰的脸:“不会以为我看到这些就会原谅你吧?如果你见过我妈坠崖的尸体,你根本就不会把这些没卵用的东西拿出来。”
他一抬手,将笔记本丢出了围栏外。
施语冰下意识伸手去抓,抓空后只能和漆黑夜色干瞪眼。
霍砚长腿一抬跨上车,戴上头盔,看也没看施语冰一眼,疾驰而去。
机车的轰鸣声都仿佛咆哮着他的怒气。
……
霍砚一路疾驰,风呼啸而过。突然,路口处闯出另一辆机车,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他撞翻。
速度太快,他被甩出去滚了十几米远,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还好头盔防震,他甩了甩头,摘下头盔扔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跟随撞他那辆机车过来的还有好几辆,从车上下来的人均手握一根钢管。
那派头一看便知都是经过培养的专业打手,全是生面孔。
是谁的人不重要,反正他惹过的人不少,看他不顺眼的也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