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辞的房间在阁楼居中位置,偌大的房间旁边却没有一人住在那里,谢盈一路走过来只听得阁楼钟摆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又一声,听得人心头发沉。
房门禁闭着,谢盈走到门口,立在那里,片刻后才抬手叩门:“——咚咚咚。”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她停顿了片刻,又抬手敲了敲:“老五——”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传出一声:“姐?”
谢盈退出半步,等在门口:“老五,几点了?”她语气里带着责备,且声音刻意放大。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谢继辞正穿着鞋子走出来。
“姐,你怎么起那么早?”那声音由远及近。
脚步声慢慢靠近,眨眼间,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谢继辞穿着丝绒睡衣扒在门框上看着那人。
谢盈只看了一眼便抬眸转向了别处,谢继辞眼角带着笑意,却见得那人对他闭眼不见。
他把手从门框上收拢下来,然后对着那人的背影道:“姐,你先下去吧,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谢盈听完后便转身下了楼,漆皮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回响起“吱呀吱呀”的声音。
看着那人走后谢继辞才又缓慢转身回了房间,把门合上后他便转身走向了桌边。
上面是三个孩子的合照,最小的那个是自己,扶着自己肩膀的是谢盈,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便是谢萱。
谢家的人感情寡淡,性情凉薄,可他却把那张合影偷偷珍藏了许久。
那些尘封的记忆,一直被谢继辞珍藏着,即便谢家已不像谢家,谢盈已经不是谢盈,谢萱也成了一块冰凉的墓碑。
他从来没恨过什么人,也许是记忆里没有,也许是没有人可恨,却对什么人都一副寡淡模样,谢继辞一直知道,谢萱和母亲不是谢衡害死的,可谢盈不知真相,她把所有的恨意都寄托在谢衡身上,而那年的谢继辞却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她,如果没有了恨,他真怕谢盈会就此疯掉。
谢衡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她,两父子把她蒙在鼓里,谢衡带着女人回家也是刺激她,因为如果不那样,谢盈连正眼瞧他都不会。
谢继辞换好衣服下来后谢盈已经在吃着早饭,厨房做的早饭不错,谢盈看起来很有胃口,可整张餐桌却不见得另一人。
他走到椅子前,谢盈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吃着,他伸手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庄先生呢?”
谢盈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才抬头看向那人:“出去了,说是新陵城里有位先生也在,要去拜访拜访。”
她说得轻缓,微微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谢继辞喝了一口清粥,继而放下看向那人:“新陵城最近来了一位新的政府官员,庄先生,莫不是去拜会他去了吧?”他语气轻佻,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