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毛上染了湿意,她委屈巴巴地红着眼看向司马戈,突然像是找到了为自己做主的人,“陛下,夫君,要帮阿瑜处罚坏人,阿瑜是您的娘子,她们都来害阿瑜。”
阿瑜只是想要生一个小公主,为什么她们都要给阿瑜下药,阿瑜究竟碍着她们什么了?
司马戈见此神色微缓,将锦盒合起来,又拿出一方素帕仔细擦拭了手指后,才上前将小皇后揽入怀中,只是语气依旧冷淡,“你是皇后,除了朕之外整个望京城的人都要拜你。区区两个贱妇,若敢犯上直接处死,以后不准再为此落泪。”
陛下好凶,萧瑜眨巴眨巴眼睛又将眼泪弄回去了,在他怀中拱了拱瓮声瓮气地道,“不能随便杀人的呀,陛下不要做暴君,阿瑜也不要做无德的皇后。”
听到暴君二字,不折不扣的暴君冷冷地嗤了一声,“帝后赏赐和杀人何干?走,去公府正堂,靖国公府的人应当都知道帝后驾临了吧,居然不来主动请安拜见,好的很。”
靖国公年老糊涂,帝后亲至居然也敢怠慢,不难想象上一次省亲小傻子是多么的委屈。
此时的他怒火上头,浑然忘了一刻钟前还交待不准闲人打扰的事情。当然即便是记得,司马戈也只会冷冷一笑,他是大晋的帝王,他说是怠慢有何人敢不知死活地反驳?
萧瑜要陛下抱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大眼睛已经不那么红了,只是神色有些恹恹地,小声说道,“阿瑜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阿瑜听陛下的。”
听到小傻子这种说辞,司马戈的眉间笼罩着一抹黑漆漆的阴郁,脸色更难看了。
泼出去的水?靖国公府将自己家的嫡亲女儿、嫁到宫中的皇后比作一盆污水?他咧着殷红的薄唇,起了杀意,不愧是积年的公侯世家,比之文家也差不离。
靖国公府的正房,心有默契一般,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来向靖国公和老夫人请安。
帝后降临府中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但帝后微服出行,又只去了皇后出阁前的院子,除了萧姑母和装腔作势的萧茹,府中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打扰了帝后休息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帝后降临,无论如何还是要到靖国公这里走一趟的,是以各怀心思的萧家人都精明地跑到了正房,等着帝后二人到来。
当然,此时不少人的心中有些微微的后悔,若是知道府中的七姑娘当今的皇后如此受帝王宠爱,当初省亲无论如何他们也会与皇后亲近一番的。
尤其二房夫人更是悔不当初,她因为是庶出媳妇在府中地位不算高,三房只回来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萧瑜,她很是仗着伯母的身份在萧瑜面前耍了不少威风,萧莹明里暗里欺负萧瑜她不仅当视而不见,反而讽刺萧瑜是小地方出来的。
想着她暗暗瞥了一眼八风不动的柳夫人努了努嘴,柳氏往日对萧瑜不错,这时萧瑜得宠了她心里指不定多么得意呢。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裳儿拜见外祖父外祖母。”不一会儿,郭云裳母女也带着笑过来正房,两人若无其事的模样惹得二房夫人嗤笑一声,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子心里打的什么心思当她不知道,还好她的莹儿已经嫁给了临王世子,不用惦记表妹的夫君。
这么一想,她内心突然舒坦了很多,因为发现还有比自己做的更过分的人。
“裳儿,快到外祖母身边来,我的心肝肉,这些时日瘦了许多。”屋中略显尴尬的气氛靖国公老夫人却浑然不觉,搂着自己的外孙女一番疼宠,当真是一派和乐。
“母亲,女儿和裳儿方才经过兰芷院,遇到了皇后娘娘,娘娘身边的贵人果真是气势不凡。”萧姑母装作不知道贵人的身份一般,首先提起了话头,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此话一出,偌大的正房便静了一瞬,柳夫人微不可闻地皱了眉头,小姑子错过了临王世子,看来是将心思打在了陛下身上。
“的确,外祖母,裳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出色不凡的男子,贵人态度很是温和呢。”郭云裳一向自诩大气,说着惹人误会的话也不见丝毫难堪。
悄悄落座的萧茹闻言,都不掩眼中惊诧,这可是脾气暴烈阴郁的废帝,较之温润的临王世子,她都只敢设想用手中掌握的信息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丝毫不敢有做废帝宠妃,夺得废帝宠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