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郸江一役,以彻查真相为旗号前去平陵山的门派几乎全灭。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回了洛丘。
殷梳不敢置信地让连日快马加鞭赶回常乐宗传递消息的信使将平陵山的战况说了一遍又一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才又问道:“那殷大哥现在人在哪?”
“属下动身之前,殷盟主还在平陵山。”
“他可还安好?”
“当时无事,但是……”信使有些不忍心地看着殷梳焦心的样子,停顿了一下接着为难地开口,“但是现在江湖中已经传遍,说此一战起因是殷盟主不愿让平陵山真相昭告天下,众门派被殷盟主诱入郸江峡谷,在峡谷中中了殷盟主的提前设下的伏击和陷阱才殒命的。如今江湖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殷盟主意欲独吞丹谱称霸天下,接下来估计……”
他没敢说下去,殷梳双目发直,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低喊道:“他们一派胡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须纵酒抬了抬手,示意信使先离开。
殷梳回过身,和他面面相觑。他们两人心中都清楚,信使传来的不可能是假消息,但是殷莫辞也绝不会做出他们口中的这种事情……
平陵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如今的局势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我先给殷大哥传讯,然后我们马上启程去平陵山。”须纵酒干脆地做出决定,和殷梳交换一个眼神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殷梳呆立片刻后,刚准备也回房收拾准备一番,一个宗门弟子走了进来朝她开口:“殷姑娘,夫人醒了,想请你过去说说话。”
殷梳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夫人。
白梦筠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回洛丘后一直记得丘山宗主的话想找机会去拜见她,只是这段日子白夫人一直称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才一直拖到今日。如今他们打算离开洛丘,也应该去和白夫人禀明。
殷梳点了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平陵山那边出事了,敛怀需要处理,我过去看看夫人吧。”
那弟子了然:“此事夫人已经知晓,所以让弟子过来请殷姑娘。”
殷梳随着这弟子引到了内院门前,那弟子向里通报后便离开了,殷梳跟着院内的婢女走了进去。
庭中雕栏玉柱,琼花桂树,清雅至极,一看就是有专人时时精心打理,能窥出此间主人品味不俗。
殷梳眼神扫过庭中景致,心里却已经想到了别的地方。丘山宗主与其夫人感情甚笃武林中人人皆知,殷梳与丘山宗主及夫人不过寥寥一面便也知道这绝非虚言。
但她也隐隐察觉到须纵酒与白梦筠关系不过尔尔,虽然须纵酒从未主动开口说过,她都能感觉到须纵酒与这个婶母之间的生疏,也能捕捉到白夫人对须纵酒微妙的不喜。
或许是因为白夫人无子,所以对于这个占了未来宗主之位的前宗主的养子才有一股敌意?那白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对他们避而不见,是否别有内情?而此刻又专门挑平陵山那边出了事的这个节点召见他们,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吗?
殷梳一路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此刻已经走到厅中。只见白梦筠仪态万方地斜倚在贵妃榻上,看到她进来稍稍坐直了身子,拢了拢发髻抬眼看向她。
殷梳忙整肃了神情,上前行礼道:“见过夫人。”